知知是她如今仅能回想起来的名字了。
她一定要寻到知知。
不知不觉疲倦睡去,再醒来之时,外面已日上三竿。
褚昭听见门外有或轻或重,悄声议论的声音。
“昆仑虚又派弟子前来置礼,据说,还有那柄凶名昭著的佩剑「归霁」呢。”
“归霁?不是濯清仙子给折花试剑会魁首的奖赏么?”
“似乎是听闻昭昭大人喜欢,便送来了。眼下九州魔气肆虐,从北州弥漫至中州,试剑会恐怕难以为继。”
“中州,唉,我是去过那里的,虽没有什么名门名派,可却是富庶祥和之地。也不知眼下成了何种炼狱景象。”
“濯清仙子近来看重的那个剑修不就出身中州么?据说姿容清绝、光风霁月,是叫,司……”
“司镜,司映知。”
褚昭仿佛被攫住心跳,连呼吸都迟缓。
司镜、司镜。
司镜就是她的知知。
原来她的心慕之人是一个剑修。
如果她带着那柄众人口中很厉害的「归霁」,找到知知,送给她赔罪,女子是不是就能原谅她了?
就能再度对她温声轻语,不会抛弃她,愿意与她在一起了。
褚昭跌跌撞撞跑去屋中,翻找起快要堆成山的赠礼。
最终摸到了一只狭长细腻的剑匣。
打开看,一柄温润熹微的佩剑静静卧在其内,柄为脂玉,身为玄铁,未着纹饰,模样秀致。
因她启封,剑身镌刻着的晦涩铭文霎时发出亮光。
这柄一定就是归霁了。
褚昭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笃定。
她抱紧沉甸甸的佩剑,佩剑好似汲取她的妖力,有了生命一般,剑身缓慢晕染殷色光晕,格外温顺地倚靠进她怀中。
“你也想带我去找知知么?”褚昭摸了摸似在撒娇的佩剑,小声发问。
那剑顿时冷却下来。
不多时,停止嗡鸣,冰冷死寂,再也不曾回应她。
褚昭有点失望。
却并不气馁。她小心翼翼地将归霁藏进被褥中,勉强应付今日前来探望的人。
捱到日暮之际,趁房门未曾关合的间隙,抱剑偷溜了出去。
一路上警惕避开额上生角的“族人”,气喘吁吁,待月高悬头顶时,她才抵达领地边界。
摇光泽是一片大水泽,放眼向外望去,水波漾然,一望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