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回来寻我的。”
瞥一眼少女腰际的鱼玉佩,女子勾起唇。
她比谁都要了解司镜。毕竟,那也是她。
究竟是会选择可笑的苍生大义、师门情深,还是一只身陷流言蜚语的鱼妖?
只想想,便不言自明。
届时,昭昭将永远归属于她。
殷裙身影隐没于翻涌血雾,褚昭离开后,昏暗识海中唯一的亮色也熄灭了。
归霁触摸袖角上的殷红痕迹,神色痴痴,力度轻柔。
仍留有温热迹象。像小鱼未识破她时,乖顺娇俏,含羞啄上她侧颊一般-
褚昭睁开眼时,只觉眼眶黏腻酸滞。
她心跳突突,慌张又无措,摸了摸眼睛,竟然触到一片湿润。
环顾周围,浓雾散去,她早已不在那处如何也逃不出去的客栈里了。
取而代之,是一方窄小昏暗的山洞。
她身下铺了些许软草,不远处生着微弱将熄的火堆,山洞口落了禁制。
疑心又是那癫狂女子的陷阱,褚昭慌乱不已,到处摸索。
手却陷进了身旁还带着温热的一片柔软中。
司镜就睡在她身边,阖眼昏迷,唇色苍白,额角沁汗。
纤细腰腹处,缠了一圈又一圈衣料,可包扎仓促,仍有触目惊心的殷红渗出。
褚昭有些害怕,蜷缩起自己,盯着女子瞧了好一阵。
直到摸见对方袖角洁净的莲叶纹饰,才松了一口气。
她俯身去感受司镜的吐息,微弱不堪,又窥见她腰际的伤口,眼睛顿时发起热来,牵住女子袖角,“知知、知知……”
她从不知素来清寂寡言的人可以流这样多的血,快将身下铺设的软草泅透。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褚昭掌心涌出妖力,轻轻覆在司镜腰侧,帮对方止血。
可是没有用,对方像无底洞般吞掉她的修为,很快难以为继。
她不得已,焦急覆上女子冰冷的唇,用自己的体温暖对方,毫无保留地将修为全都输过去。
就像初遇时那样。
司镜长睫轻颤,似乎因落在脸侧的湿润而有了反应,面色却依旧苍白,没有苏醒迹象。
褚昭怔怔抹去女子颊旁水痕,抬手,轻碰自己的眼眶。
她哭了?
她从不知道,身为鱼妖,竟也是会哭的。
嬗湖娘子曾给她讲过远古兴盛一时,如今却灭绝的鲛人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