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雪解开衣襟,将一大一小,一青一黄两只鸟团胡乱塞进怀里,踏上佩剑,“酒已饮尽,走,再去师妹那儿搞点花瓣酿酒。”
“啾?”桃缪探头,“师尊,剑试、剑试!”
她还要播报比分呢。
宿雪将鸟头压回,扬唇,笑得放浪不羁,“映知一人即可。”
徒儿大了,总要留些空间。她可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不识时务的扫兴长辈-
褚昭最后也没能知晓剑试的最终结果。
她被司镜掩进衣襟之后,浑身像被符箓抽干了妖力,睡得昏昏沉沉。
美人的怀抱很好睡,嗅着那道颇似洞府外粉荷的清冽气息,她只觉回到了荒山。
众妖夹道欢迎,模样谄媚,想从她身上蹭得一丝好运;
山神树婆子摇动萧条枯萎的枝杈,任她爬上爬下,哎呦叫着“阿褚大人”;
娘子们将她重重围住,娇声软语,诉说思念。
可褚昭却牵着一只细腻微冷的手,不舍放开。
回头望去,美人如水涧清月,秾秀出尘,不似俗世中人。
她将司镜带回洞府,好生藏起来,心跳惴惴,自去换上她最漂亮的衣衫。
掀开珍珠编织的纱帘,美人竟也与她同心连枝,已换上一袭金线绣成的殷红嫁衣。
端坐于贝壳软榻上,模样清冷,望向她时,眸光却缱绻温柔。
“昭昭。”司镜嗓音恍若溪水鸣涧。
褚昭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觉得心尖灼烫,似乎有放肆的小虾小鱼攀缘啃食。
眼前晕起飘摇光晕,脸颊脖颈,只要是被女子眼眸浅浅扫过的地方,都要被那袭殷红嫁衣烫融。
“今、今夜。”素来骄纵的她,说话声音小了许多,软声乞求,“我们可以结契么?”
褚昭迫切想将司镜留在身边,日日瞧见美人。
为此,她愿意遣散洞府里所有娘子,散尽自己百年来积攒下的珠玉贝壳。
只要美人喜欢,就算是水中月,她也是要捞一捞的。
褚昭轻咬唇,胸口砰砰,走上前,欲一亲芳泽。
可红烛倾覆,光线摇荡。
洞府内陡然一片漆黑。
混乱中,褚昭被不知名之人按倒在软榻上。
殷红嫁衣遮住视野,却未捎带清隽淡泊的荷香,相反,是铺天盖地的血腥气。
女子冰冷似蛇信的指骨攀上褚昭脖颈,如同狩猎,一点点收紧。
“抓到你了。”她俯在褚昭耳畔,吐息灼烫,柔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