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章倚靠在她怀中,默不作声
堰塞湖边的高台上。外院的宫宴也草草结束。
皇帝御前,小案上是一盘残局。
内阁、六部和翰林院的几位重臣都在。
柳思荀正在极力为皇长子申辩,说武安侯的罪行不应波及到皇长子和敬妃。
杨敏之和李荃进来。李荃向皇帝呈上适才锦衣卫审讯虞氏和那些逆贼的供词,以及沈誉再次从宣府发出的密信。
“武安侯夫人虞氏并非虞将军之女,而是北漠暗探,武安侯在与她成亲的时候就知道。这几年,武安侯暗中兴风作浪所犯下的罪行,不止扰乱边关、犯上作乱,还有勾结异族,说叛国亦不为过。”
杨敏之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武安侯的父兄两代徐将军,都在对北漠之战中战死沙场。作为徐家后人的他本也因此承爵,却做出让父兄英灵蒙羞的事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沈誉的密信已经展开在皇帝手中。皇帝盯着信,半晌没有说话。
杨首辅脸色暗沉。关于虞氏的来历背景,敏之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等的就是这最后的致命一击。这一击,是对武安侯,对皇长子和敬妃,也是对他们这些依然想要保住皇长子继承权的朝中重臣。
事已至此,覆水难收。
柳思荀上前:“敬妃失德,已不适合再养育皇长子,请万岁将皇长子的抚养权归于皇后娘娘。皇后是中宫正位,也是所有皇子的嫡母。由皇后抚育皇长子,是众望所归,也合情合理。”
杨敏之在心中冷笑。眼看剥除一个武安侯不好使,就再把敬妃剥离掉,反正他们就是要一条道走到黑。
柳思荀,“思绦君”,他早该察觉他们是同一人。
李荃道:“刚才奴婢过来时,皇后让奴婢给万岁捎个话,太后娘娘突染急症,她要在太后跟前侍疾,有什么事等太后好转后再说。”
几位大人都愣在当场。
皇帝也有一瞬愣神,说:“皇后宫务繁忙,就把戟奴记到贵妃名下吧。”
李世忠和李荃称诺。
随后,杨敏之请奏万岁恢复虞将军和他真正的女儿虞氏的名誉。沈誉在信中说,真虞氏早在边关时就惨遭假虞氏荼毒。
皇帝说准了,交代李荃去办。同时让他代表朝廷到红螺寺去祭奠在与北漠之战中为国捐躯的所有士卒军户。
一只白色团子小狗忽地从门口跑过来,贴着皇帝的龙袍热情的拱后背。
三个孩子来了。
大臣们跟皇帝告退。皇帝留下李荃、杨敏之、柳思荀和承恩公。
戟奴哭着下跪,请父皇对母妃开恩。华章和猊奴也跟着跪下来。
皇帝跟戟奴说,他母妃害了病需要静心休养,以后他就跟猊奴到张贵妃那里去,张贵妃会照顾他。仍然由柳思荀做他的先生。猊奴的学业就交给杨敏之引荐的郑璧。
皇帝把华章叫到跟前,跟华章说她是长姐,对两个弟弟既要爱护也要严格管教。
华章嘀咕:“那也得他们愿意听我的呀!”
皇帝笑道:“你是有爵位的公主,他俩是没有封爵的皇子,他们敢不听?国法伺候!”
华章的小脸因为父皇的偏爱而露出腼腆的笑容。皇帝说的没错,她一出生就获得了公主的称号,而猊奴他们要年满十岁才能封王。
“二郎,你想当太子吗?”皇帝又把猊奴叫到身边问他,神情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