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全定了定神,连忙把酒推来,捡起他两袖清风的人设:“卫兄今日怎么这个点过来,可是遇见什么难事?不妨说与我听听,排解一二。”
卫玠本要说母亲为了谢意珠把他揍了一顿,但说出来太没面子。且若是被谢意珠知晓,她岂非要得意死。
“难道还是在想霍小姐的话?”
“不必那么在意,男子么,去风月场所不是很正常的事,何况闲月阁又不是……”
“什么正不正常,”卫玠不耐打断,很是嫌恶,“我从不去那种地方,你难道去过?”
怀疑的视线陡然压来,柳遂僵直说没有。
没有才对。
卫玠有洁癖,也很晓得洁身自好。不想成婚归不想成婚,清誉和贞节却是守好,决不能被人指染。
卫玠护这两样护得紧,平日连别人的手都不会碰一下。
要不然怎么听到府上擅自安排婚事时,反应怎么会那么大,迫不及待要甩开谢意珠?
他就是怕这事日后叫他自己喜欢的人听见,心有芥蒂。
不过,谨慎护了十几年,今日还是不小心碰过意珠的手。
很细的腕子,手背没多少肉。
她倒是很会装,一点也看不出要搭上定国公府的心思,被圈住时也只是微微睁眼。
触感却微妙,真像握住一只才成形的胚。
多加水,她便软下去,黏糊裹住手掌,任人塑形。
手指不自在发烫起来,卫玠握紧拳,表情别扭。
都怪谢意珠,是她动作慢吞吞,惹人着急。本来她病好后那张脸看着就更乖,从下仰头看来时,更有种牵她做什么都顺从的柔软,他不自觉,就…
仅见一面而已,就为她破戒一次,日后该怎么同人交代解释。
卫玠兀自不说话,柳全被他搞得七上八下:“还是说昨日被谢大人瞧见,谢大人生气了?”
谢缙之有什么好生气的,真要有婚约了以后他还是谢缙之内兄,算是一家人。
卫玠同他说不清,听了母亲的话再看柳全又总觉得浑身不舒坦,草草说了两句就走了。
为吸取教训避开谢意珠,卫玠也不去私塾了,只同从前一般泡在猎场里。
书童得定国公夫人的勒令,亦步亦趋跟着卫玠。
只是没想到这几日不去私塾,这位主子的脸也很臭。骑马射箭也打不起兴致,偶尔盯着手发呆,不知道是对哪不满意。
直到那日,卫玠挂着张脸在博古斋里头闲逛,书童紧随其后,意外瞥见个单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