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件令人悲伤的事情,现在却成了他们承担起这艰巨责任的最大原因。
他们坚定地站在它面前,前仆后继,慢慢地步入前辈们早已深陷其中的绝望与愤怒。
无人看见天穹之上那道缓缓裂开的黑色漩涡。
——
“你打算怎么做?”卡里尔问。
面对他的问题,被询问者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他面色疲惫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带着浓厚血腥味的微风吹拂而来,吹起他染着血的黑发,又将他身后那一大片长在尸骸上的猩红野草变成了摇曳的波涛。
见他不说话,卡里尔索性眯起眼睛,将那身已经随着时间与无止境的战斗而变得遍体鳞伤的盔甲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在那种只有他能做到的‘拆分’般的凝视之下,被询问者终于叹了口气。
苍白却染血的大理石雕缓缓开口,声音艰涩,像是已经忘记如何与人交谈,而且所说之话也与卡里尔的问题完全无关。
“它是。我的绝望。”
话音落下,他站起身,化作一道影子飘荡而起,冲向天穹上那道黑色的漩涡之内。
卡里尔仰头看向它,数秒后忽然开口,声音竟然半点也不低沉。
“你就是这么对待久别重逢的叔叔的吗,科拉克斯?居然只说一句话?”他喊道。“好吧,好吧!”
一道月光从他的影子中亮起。
“去帮帮他吧。”诺斯特拉莫人对他的儿子说。“我得去找那条蠢蛇。”
康拉德·科兹没有微笑,亦没有动身,只是慢慢地摘下头顶王冠。
“你知道吗。?”
“什么?”
科兹皮笑肉不笑地呲起牙。
“我想过很多种我再见到他时的景象,我以为我们会拥抱或寒暄,最不济也是相顾无言。我唯独没想到现在这种情况——我居然想往他那张脸上打一拳。”
“你真的要打?”
“这得看他有没有给我带吃的了。”科兹说。
他把那王冠扔向大审判官,身形逐渐改变,高贵的蓝金色战甲在猩红蝠翼与斗篷的环绕下代替了那单薄的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