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星的眼珠子终于缓缓转动起来。
公主?
所以,睺渊的幻境……是他的过去?
这是为何?
这幻境……不是会映出人心渴望么?
还是睺渊……故意为之?
一旁宦官看她始终不动作,终于不耐地自己动起手来,他摁下金笼外的一处机关,束着睺渊的绳索一松,人立时向下坠去,竟无丝毫缓冲,待徐星星反应过来时,男子已重重地砸在地面之上。
而睺渊莫说痛吟,便连一丝反应也无。
“去吧,把粥给他灌下去。”那宦官将金笼的锁头打开,示意她进去。
而此时的徐星星脑仁嗡嗡作响,气血上涌,浑身发颤,连话都说不出,只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嘿!吓哭了?啧啧……你可真够怂的。”
宦官这话刚刚说罢,徐星星便见倒地的男子眼睫忽而微颤,缓缓睁开了双眸,眸中无半点朦胧,竟直直地看向了她,眼底好似掠过一瞬惊诧,后迅速被难堪,羞耻与悲伤替代,他轻轻启唇,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别,看,我。”
徐星星呼吸猛然一滞,心脏好似被人生生捅了一刀。
他竟,并未失忆。
那为何……不反抗?
可是失了法力?
对,她在许星儿的幻境之中时,也是没有法力的。
定是这样的。
“他现下手脚被绑,还能把你吃了?”那宦官一脸不屑地端起她手中托盘上的饭碗,抬脚进入金笼之中,“他之前是杀过几个奴才,但如今手筋脚筋皆被挑断,他动弹都是难事,更莫说伤你,念你是头一次,我只示范这一回,看好了。”
他蹲下身,抬手便要去捏睺渊的下颌,徐星星心中神经瞬时紧绷,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时,已抄起托盘汤匙,抬手甩了过去。
她并未收力,汤匙径直从宦官侧颈深深刺入,血液霎时喷涌溅了满笼满地,他侧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捂着脖子倒下,无声抽搐须臾,很快便断了气。
徐星星立时脱下身上的衣衫,边脱边颤着腿来到男子身边,跪坐在地,用那墨蓝的宦官之衣盖住了他赤裸裸的身体。
她完全不知该如何抱他,只顺着本能去解他腕上的绳索,却因手抖得太过厉害,始终解不开。
睺渊看着慌乱至此的女子,这段时日因怕她看到而积攒的畏怯耻意,瞬间褪去大半,心中一轻,唇上便启了笑:“星星,这可是你第一次杀人?”
为了我。
“不知道。”徐星星的身子颤得厉害,只费力地去解绳索,可那被血液浸透的绳索系得极紧,她用牙去咬却仍然解不开,于是泪便不受控地越流越多,越流越多。
“星星,别费力了,你若是解开,我一会还得想法子系上去。”
睺渊稍稍使力,满是血污的侧身蹭上了女子的腿,他轻轻地道,“与我说说话吧,星星,我好想你。”
“怎么解不开……怎么解不开啊!”徐星星终于崩溃,大哭起来,可便是这般哭着,她手上的动作却仍旧未停。
睺渊看着哭得狼狈的女子,不再出声,只看着她,看着她一次次去解,一次次的失败,看着她的泪颗颗滑落,灼烫着自己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