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着双臂搂住他的脖颈,将脸靠在他宽阔紧实的肩膀上,不知是否是高涨的情绪陡然松懈下来,她竟想直接睡过去。
待回到了寝殿,将人轻放在床榻上,谢清砚才发现檀禾双目紧闭,倦意浓浓。
他端详着她的睡容,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谢清砚吩咐冯荣禄:“送碗醒酒汤过来。”
不消片刻,冯荣禄端着一盏醒酒汤过来,而后很自觉退出寝殿。
谢清砚将檀禾从床上扶起来,一手握住她的肩,端过汤碗送递至唇边:“醒酒汤喝了再睡。”
檀禾被他推搡醒,困到睁不开眼,撇过脑袋,皱着眉头哼哼不肯喝。
“喝了,不然明日会头疼。”
檀禾迷迷糊糊听见“头疼”二字,乖顺地凑过去,闭着眼囫囵喝下。
红唇被润湿,谢清砚目光灼热,低头细细吻去她唇角残留的汤渍。
长指一寸一寸轻抚上檀禾的眉眼,小巧挺翘的鼻,滑腻的脸颊,最终停留在唇上,又怜惜珍视地克制轻吻。
谢清砚薄唇抿弄间,开了口,声音带着哑:“明日醒来还能记得吗?”
第40章
翌日,檀禾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光线透过半开通风的窗牖洒进来,四周空气微微浮动。
她迷迷糊糊睁眼,揉着宿醉后昏沉的脑袋在床上躺了半天,周身独特细微的冷冽沉香不断侵入鼻端。
那张冷俊的脸与零碎画面断续闪现在脑海里,檀禾隐约忆起来些。
马车里,她抱着殿下亲昵,似乎还咬了一口,稀里糊涂说了许多话,再之后,仿佛被人抽去了所有的神智,只依稀记起有一场另类的漫天烟火。
温润的、湿滑的,裹挟着炙热火星噼里啪啦地朝她砸来……
心底不期然划过一丝痒意,如同有根柔软羽毛在搔挠着全身,让本就口干舌燥的她更为难忍。
卷起被子来回翻滚一阵后,才乌发凌乱地拥衾坐起身,懒懒伸个懒腰,右腕袖口上撩,雪白纤细的腕上一圈红痕分外刺目。
檀禾略一愣怔,随即蹙眉。
她举到眼底细细端详,猝不及防竟发现卷起的寝衣下,两侧腰际也赫然叠着红青印子。
檀禾心惊不已地“咦”了声,掀起衣摆,勾着脑袋朝后瞅去,恰见点点斑驳如掉落雪地的红梅般,一直延伸至尾椎骨上方。
这印痕像是被人揉捏出来的,因着之前殿下也曾不慎在她手腕间掐过,过了好些天才消退。
檀禾心底忽地掠过一抹思虑,难不成是她咬得狠了,殿下报复回来的?
这般胡乱猜测着,殿门忽然被人从外轻推开。
檀禾维持着这个怪异的姿势,抬眸看过去。
玉树琼枝的青年站定在门外,午时的阳光折射出刺眼的光线,一时叫人看不清他面上神色。
谢清砚一身金丝滚边朝服,腰束镂空玉带,锦袍下摆绣有蛟龙纹样,彰显出尊贵与权位。
如此衣着,显然是刚退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