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簪上的金丝牡丹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衬得她雪白的小脸越发娇艳。
一切好似都回到了曾经。
正将一个小陶罐装满,沈知懿才要低下头同春黛说话,忽听门口传来一道柔柔的女声:
“姐姐昨夜才病了,怎的今日不好生歇着。”
春黛接过陶罐的手一抖,手中的陶罐“啪嗒”一声摔得四分五裂,陶罐里新采的雪也沾上了泥污。
“你来做什么?!”
春黛一个箭步挡在沈知懿身前,怒看着眼前的秦茵。
两年未见,秦茵生得越发光彩夺目了,通身的娇贵与温婉,竟隐隐有了几分曾经其姐秦蓁的风采。
秦茵笑得温柔,“不过是听闻沈姨娘昨夜不好,来瞧瞧罢了,你不必如此如临大敌吧?”
“谁不好!你才不好!”
春黛还要反唇相讥,沈知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春黛,去沏一壶茶来。”
“不必了!”秦茵抬了抬手,立刻有几个丫鬟端着托盘进来。
秦茵笑道:
“姐姐院中的茶我恐喝不惯,今日妹妹来,是昨夜世子赠了我几匹布料,我寻思着自己也穿不完,就给姐姐送来些,世子挑的定是好的,想必姐姐不会不喜欢吧?”
沈知懿隐在袖子下的指尖紧紧掐着手心,视线落在那些托盘里。
的确是顶顶好的料子,苏州的缂丝,金陵的云锦,季华乡的香云纱。
即便从前沈家还在时,这料子也算是家中上乘的了。
瞧出她的神色,秦茵笑道:
“姐姐若是喜欢,我院中还多的是,全是世子给的,回头再给姐姐送来些……”
“不必。”
沈知懿抬了抬唇角,收回视线,“这些料子在你看来极好,在我眼里却不过寻常,我需要什么自会去同夫君说,不劳你操心。”
“夫君吗?”
秦茵丝毫不理会她话中的逞强,用帕子掩了掩唇角,笑得意味深长:
“也好,世子爷疼爱妾室京中谁人不知,想必姐姐要什么世子爷都会给的……”
她刻意将妾室两个字压得很重。
谁都知道裴府极重规矩,妾室是根本不能唤郎君为“夫君”的,这一句就是嘲笑沈知懿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