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朔这是把茶当酒喝了?”
他喝茶的潇洒,与喝酒的姿态一致,让他们错觉以为侍女呈上的不是茶,而是酒。
“借茶消愁”的谢云朔,无奈说:“走神没注意。”
而后,看了一眼手上青胎釉古朴造型的莲花盏,一侧眉头压着,一侧眉头挑着。
砰的一声,他把茶盏按了回去。
心里想的事确实误事,他一时恍惚,的确把茶当成酒了,想借此转移心情。
被人戳穿后,谢云朔心里的一团郁结找不着宣泄处,只能将错就错。
“那就让人上一壶酒来,倒在这茶盏里喝。”
谢虞丞忍着笑,招了侍女来,让人上酒。
贺成章忍笑问道:“突然把我们叫出来陪客,难不成是在家中经历了什么不妙的事,因此心情不快。”
这些人都是谢云朔的“狐朋狗友”,幼时走街串巷,独霸人家斗鸡赛蛐蛐的馆子,长大了些后,不再怎么生事,但所到之处也是寸草不生。
谢云朔不言,但都能看出来他心中憋了一团火。
少见他有什么事这样憋着忍着不发泄的,有人便问:“难不成是和嫂嫂闹了不愉快?”
既然有人问,顺势就打开了谢云朔的话匣子。
他左手放下茶盏后捏成拳,置于桌案上,恨恨地咬牙切齿。
“女子真是最可恶。”
他巴巴地上赶着关心姜姒,怎的还惹她不耐烦了?
她嫌他多事,嫌他吵闹吵她清净,把他赶出来,实在是可恶至极。
谢云朔既是气,又还有几分不明不白的委屈。
他谢云朔何时这样笼络过谁?热脸贴冷屁股,一天问候好几次,姜姒还不领情。
“除了她还能有谁。”他又添上一句。
“哟,这怎么回事?”谢虞丞忽然端坐了身子,一派认真。
谢云朔有些想说,但更多的是不想说,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
他的丑事就先埋起来,不说那么清楚,否则让其他人知道,他主动关心姜姒了,还让她当做多余人一样赶出来,面子往哪儿搁?
头一遭经历这样的事,谢云朔不想明说,但是也不能少了对姜姒的控诉。
“女子真是这世上最难懂的活物,尤其是她姜姒。母老虎、
母夜叉,没情没心的。”
他这一番话的语气说得颇有些滞涩,显得咬牙切齿的。
不过看他面色正常,目光谁也没看,只盯着面前的茶盘花瓠,看不出气愤的扭曲,仍是一张沉沉俊容。
真是少见,谢虞丞他们并不知道小夫妻二人发生了什么事,众人对他们二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以为以谢云朔这样的反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几人都是谢云朔的朋友,自然顺着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