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先去睡吧。醒了我再做。”
昨晚一直守到他退烧,司黎现在都困没边了,耳朵里只听见“去睡吧”三个字。
既然他都说了,那她可真去睡了。
“哦。”司黎打着哈欠,又摇摇晃晃地回了自己房间。
那扇门在他眼前关上,再次坐下来,江修暮却没吃面前的这碗饭,而是鬼使神差地拿过了她刚吃剩下的半碗。
司黎不是因为生病的是他,才做那些事。换个人她也一样不会坐视不管。
毕竟她当初为了普通同学都能做更多。更何况他们还是一个屋檐下住着
大脑中自动整理出许多合理的解释,可那半碗饭见底时,江修暮放下筷子,还是忍不住地想,他大概遇见了这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如果,是他的,就更好了。
理智在劝说他不该产生这样的想法,然而私心却也告诉他,人向往美好的事物,并且渴望占有,是本性使然。
他没错。
那日起,两种思绪开始在江修暮的脑海中交锋,此消彼长。
直到那天晚上,她神情黯淡了一瞬,说她知道他不愿意。
终于是东风压倒了西风,他毫不犹豫地缴械投降。
“我愿意。”
抱着她倒下时,他在想,只是阿黎,你会愿意一辈子都属于我吗?
这个问题,江修暮从没问出口。
生命的最后一年,司黎却给了他答案。她笑着拥住他说,江修暮,下辈子我还要你。
而他泪如泉涌,在她肩膀上哭得泣不成声。
*
母亲去世的第二年,江月在除夕的上午赶回家。
开门时,头发花白的男人看见她身后大门外的绿色车愣了下,随即笑着说,“要让他们也进来坐坐吗?”女儿长大了,不止有他保护了。
江月摇摇头,“不用。他们送我回来才是彻底放假了,都赶着回家过年呢。咱们也进去吧,爸。”
要说从前也没用这么大阵仗,只是半年前,江月因为“护照问题”被困在美国四个月。六十岁的老父亲在国外几番辗转无果,最后还是官方派专人来谈判,把她接回来的。
这样一折腾,她们研究所的所长就怕她再出点什么“意外”,毕竟课题正在关键阶段,没人替得了她。
其实也是多虑,她当初亲自飞过去,是有人跟她说好莱坞有珍藏的录像带,关于她母亲的。
最后证实不过是个幌子。
“我先去给妈妈上柱香。”江月洗好手,跟他说了一声。
一反常态,男人没沉默,而是抬起头朝她笑笑,说“去吧”。
或许那刻起,江月潜意识里就已经察觉到了。
吃过年夜饭,父女俩来到二楼的阳台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