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讽刺。
沈秋渡绝望地闭上眼,苍白的面颊,流下了少年时期唯一的泪。
昏沉的乌云彻底笼罩了此后多年沈秋渡的心脏。
他好像再也等不到一场属于他的黎明了。
他被困死在了那一场台风天。
*
冰冷的床铺上,沈秋渡蜷缩着身子睡在一角,紧皱着眉,嘴唇断断续续地吐出忍痛的呜咽声。
他惊恐地睁开眼,喘着粗气,后背早已湿透。
所幸,只是又梦到了那一日。
他一点一点放松身体,神情恹恹,目光所及不再是肮脏贫穷的出租屋,床头摆着的也不是用来防身的剪刀,而是温降初送给他的那个铃铛。
他强撑着身子靠在床边,看着那铃铛出神,下意识伸出手想要触碰。
下一秒,突兀又刺耳的敲门声响彻屋内。
沈秋渡绷紧神经,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手心在床头柜上摩挲着,试图像曾经那样握住剪刀。
只可惜却意外将铃铛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铃声。
同时传来的,是门外那人握紧门把手试图扭开的声响。
不过幸好,沈秋渡在睡前刻意将门紧锁,甚至还加上了两个晾衣架,任凭窗外那人如何扭动都无法打开。
没过多久,门外那人像是放弃了一样,没了声音。
沈秋渡松了口气,紧张地赤脚走到门旁,将耳朵靠在缝隙处,屏息凝神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传来的,竟是温降初温柔试探的声音。
“沈秋渡,你醒了吗?”
沈秋渡眉眼一松,但仍未放下警惕。
“刚醒,怎么了?”
“我在隔壁房间听到你好像有点不舒服,所以想着来看看你。是不是下雨天,腺体发胀发痛了?”
不提还好,被温降初这么一提,沈秋渡脖颈处缺失的那块腺体反倒真的开始胀痛起来。
真是可恶。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不行的沈秋渡,不要强忍着痛好不好?”
“如果想要早日恢复,从现在起就要重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