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吗?
可是身无分文,依靠父亲苟活的他们,又能跑去哪里?
一位年过三十的老妇人带着意识昏沉的十七岁少年,在这狂风大作的台风天,只有死路一条。
母亲死死地将沈秋渡抱在怀里,就像当年刚生下他那般。
可现在,她却无比后悔。
“对不起阿渡,是妈妈的错,妈妈不应该生下你。。。”
“更不应该生出omega,是妈妈对不起你。。。”
“对,对!是omega。。。一切都是omega的错!”
“阿渡。。阿渡我们不当omega了,不当了!”
沈秋渡没有反应过来母亲口中的话,他透过窗外翻涌的云层,看到大雨倾泻而下。呼啸的风声贯穿耳蜗,携带者雨水肆意洒落在玻璃窗上。
窗玻璃上,骤然映出屋内的倒映。
沉寂的夜,他看到母亲高高举起了手,刺眼的亮光在母亲手中闪烁。
母亲将剪刀的刀刃对准了自己。
“妈妈——”
恐惧让沈秋渡未说出口的话彻底断了气。
钝痛的感觉似这场漫长的暴雨天,刹那间,沈秋渡只感到全身上下都被尖刺的虫蚕食啃咬,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编织了一层偌大的蛛网,将他困在其中,不可脱离。
流下的鲜血快要将沈秋渡溺死,眼神逐渐失去颜色,僵着身子径直倒在母亲的肩膀,如行尸走肉。
“对不起阿渡,妈妈也不想这样的。。。”
“可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母亲嘶哑的哭喊声被浓烈的血腥和雨渍掩盖,沈秋渡却只觉得累,累到想要闭上眼。
或许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活下去。
当父亲颤抖着身子疯了一般地冲进屋内,看到的便是母亲拥着沈秋渡哭到嗓子破裂的场景。
而沈秋渡,双臂无力地垂在母亲身侧,双眸如死水失了生气,手心还握着那被割掉的半个腺体。
凶悍的台风仿佛要将整座城市掏空,而沈秋渡,也早已在这天看清了一切。
雷声乍现,沈秋渡看到了父亲苍白的脸。
他流下两行热泪,跪倒在地,像一只丧犬在地上爬行到沈秋渡的身前。
可他却掠过仍流着血面临生命危险的沈秋渡,而是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沈秋渡掌心处的那块腺体。
多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