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渡收了收身子,剧烈的耻辱和低配感让心脏开始腐烂,无法呼吸。
父亲彻底颓疲,发起疯来,拿起尖锐的碎片恨不得将一旁啜泣的女人杀死。
“都是你!都是你干的好事!”
“谁他妈让你割去这贱人的腺体的?都怪你,都怪你!”
“够了,够了——”
像是没有尽头的殴打让软弱的女人突然反抗起来,她握紧被自己藏在身下的菜刀,毫无征兆地劈向众人。
屋内一片混乱之下,沈秋渡感受到手心传来一阵温热。
只晃神了几秒,房屋上了锁,他被母亲粗暴地推到了大街。
“阿渡,快跑!”
沈秋渡第一反应是去救母亲,可不停颤抖的手刚覆上门杆时,沈秋渡透过破旧的玻璃窗看到的是母亲渴求绝望的眼神。
那一刻,他停下了动作。
沈秋渡在母亲不断重复这句话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逃到了大街。
他从没有像这一刻如此卖力。
身后哭声与辱骂声不断,他却一次都没有回头,空洞的眼睛也流不出泪水。
沈秋渡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直到暴雨倾注而下,干涸的面颊被冰冷的雨丝覆盖,他才堪堪停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雾霭沉沉,让一切变得模糊。
本就单薄破旧的衣服根本抵不住风寒。
沈秋渡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身子支撑不住,晕倒在了无人的马路旁。
整个人像个枯败的残荷,被融进晦涩暗调的水洼地里。
意识彻底消散时,沈秋渡听到了一阵刺耳的车鸣。
随后,是皮鞋踩踏地面的声音。
昏迷的时候,沈秋渡仿佛陷进一片沼泽地里,耳畔是儿时父母将他高高举起洋溢幸福的笑声,可紧接而来的,是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醉骂声。
“你不是说不赌了吗?”
“是。。。是他们非要拉着我!”
“秋渡啊,就这一次,我包赢回本!到时候带着你们离开贫民窟!”
“。。。艹,你娘们哭什么哭?不就输了钱?!”
“你输的是阿渡存起来买抑制剂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