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会,我很敬老的。”我懒洋洋地说,“再比如说,不二,你把这些瓶瓶罐罐各类工具摆得超级整齐、一丝不苟的,这一点也不有趣;但是,假如你是有强迫症的变态杀人狂,密谋把我骗到这来残忍杀掉的话,那就还算有点趣味了。”
“我可不会做那样的事呐。”他认真思考了一番,“谋害超能力者什么的,绝对是自讨苦吃吧?我的作案风格要更谨慎点。”
像这种一本正经的无厘头推论就很有趣。而且还不着痕迹地吹捧了我一番。听着怪舒心的。
我顿时很满意地看着栗发少年。
“接下来要关灯了。可以吗?”他也眉眼弯弯的看了看我。
“关吧关吧。”
话音刚落,房间里就变成了一团漆黑。真正意义上的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
我下意识的眨了眨眼,以确保不是自己不小心把眼睛给闭上了。
“会害怕吗?”旁边忽然传来熟悉的温和嗓音。
“单纯的黑倒没什么。你突然出声比较吓人。”我吐槽他。他轻轻的笑了。我觉得他是故意的。
“那么,稍微变得有趣起来一点了吗?”
“嗯……”我看了看周围。最信赖的视觉被完全阻隔后,其它感官都变得既敏锐又不确切。一时间,好像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飘浮了起来,在黑暗中摇摇晃晃。确实怪好玩的。
我说:“也就比刚刚有趣点吧。”
“太好了。”这家伙超捧场。
“不过,这时候不是应该有那种红红的光冒出来吗?”我看电视里都这样演。
“那是放大黑白照片时才能用的安全灯。”不二解释得很简短,应该是知道我没耐心听长篇大论,“这次要放大的是彩色照片,使用的相纸对所有光都有感应,所以只能在全黑的环境下进行。”
“意思是,”我对着黑暗随便比划了一下,“就要像这样做?”
做完才想起来,现在不二根本看不见我的动作。但这时他已经带着笑意回应了:“是的,就要像这样做。”
“可是,这么黑要怎么看得见呢?”
“原本就是看不见的。”少年回答道,“大部分操作只能靠触觉和记忆来完成。”
“…还能这样?”我忍不住笑了。
事实上,我想象的是不二从前一个人待在黑暗里、像瞎子一样细细摸索着做工的模样。这种很有点古怪、又很需要细致耐心的感觉和他超级搭。怪不得这家伙有时会露出那种瞎子似的笑容来(不过还是很好看的)。
“呐,藤,你在想什么呢?”
他忽然问。虽然感觉也在笑,但多半是那种亮着寒光的笑法。
“在想有趣的事。”我信口胡说,“想你打网球是不是也能闭着眼睛打…之类的。”
“欸?那样的事应该还是办不到吧……”
他听上去怪谦虚的。但我敢打赌,现在这家伙脸上绝对挂着那种半真半假的浅笑。说不定他真能做到闭着眼睛打。
“接下来要做什么?”我问他,“我也来帮忙。刚刚看到桌子上有刀,要用刀的活就交给我吧。”
“可以吗?”
“看也看不见,什么都不做就太无聊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