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起眼睛盯着这家伙瞧。明明我在看着他,他却没有看着我。
“不二。”
“什么?”
“怎么感觉你忽然好开心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很久没有自己动手做彩放,所以不自觉的就激动起来了吧。”他一脸淡定地微笑着,抱着一筐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站了起来。
“藤要来感受一下吗?把底片放大成彩色相片的过程。很有趣的。”
什么事情被他一说,好像立即就会沾染上一股神秘兮兮的色彩了——仿佛他不是要洗照片,而是要施展魔法。
但我可不是会因为言语怂恿就轻易生出好奇心的人。
我超冷酷的。
“最后的那个‘有趣’听起来就很可疑。”我一动不动。
“是真的。”
“这句意味不明的保障听起来也超可疑。”
闻言,少年弯唇朝我笑了笑,就这么望着我不说话了。
从我冷酷的心里面忽然爬出来一只红色的欢乐的马里奥,不安分的上下弹动着。
……笑得真好看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就来看看吧!”
说着,我轻快的从摄影室的桌子上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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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叫“暗房”的房间面积不大,没有窗户;离密室杀人案件现场只差三个嫌疑人和一具瞪着眼睛嘴巴大张的尸体。
角落横着一个长方形的水槽,还有两台一看就很容易坏的机器。一台让人想到油烟机和灶台(不二说是放大机),另一台跟打印机没什么区别(不二说是冲印机)。
我环视一圈,郑重宣布:
“接下来的1小时我会被无聊死。”
这和中午加上一节实验课有什么区别嘛?
不二笑眯眯的,看起来一点不计较,“绝对不会无聊。”
我:“加上刚刚的份已经是第3遍了。一般需要连续保证3遍的事绝对不会有趣。”
他也不和我争辩,“顺带一问,藤觉得什么样的才是‘有趣’?”
“起码要让我能笑出声来吧。”我说道,“比方说,拄着拐杖朝我吐痰的老头,一点也不有趣;但是,屁股着地在冰面上旋转720度的飞天老头,这就有一点趣了。”
“怎么说呢…这标准详实得让人有点不安呐。”他边说边把东西一一摆好,又朝我伸出手。我把那张胶片放到他手里。
“别误会,我很敬老的。”我懒洋洋地说,“再比如说,不二,你把这些瓶瓶罐罐各类工具摆得超级整齐、一丝不苟的,这一点也不有趣;但是,假如你是有强迫症的变态杀人狂,密谋把我骗到这来残忍杀掉的话,那就还算有点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