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母亲要孩儿如何用,孩儿便如何用。”
常太妃冷哼一声。
她正小心翼翼地用大拇指摸着他手背,想学他的方式哄哄他,忽然却见自己视野里,常太妃正正与她对上了视线,一眨不眨。
“那是最好了。晔儿身边人,务必对皇上忠诚。”太妃一字一字咬得干脆,仿佛剁菜成丁,“不忠之人,断无再承皇恩之理!”
南琼霜方知这是在对她发难,坐直了身子。
却又被顾怀瑾松松
牵住。
他神色半分未动,握了握她的手。
南琼霜明白,那是告诉她,不会有事。
她双肩又松懈下去,靠在椅背上,懒懒摇着纨扇。
方才被太妃盯视着怒喝,她差点起来回话。现在一想,人家都未指名道姓,若自己撞到话头上,岂非对号入座?
她不理,不动声色地端起小酒盏饮着。
常太妃又望着她道:“侍奉君侧,乃是皇恩浩荡。若有哪个敢秽乱宫闱、枉负天恩,以齐宋律,当绞!”
“秽乱宫闱”四字一出,顾怀瑾意味深长地捏了捏她的指腹。
“当绞”两个字,听得她一笑。
吓唬她呢。
想来,是听说她素来与顾怀瑾不合,近来又不得摄政王的意,琢磨着法子,想将她从嘉庆帝身边除去。
不过,“秽乱宫闱”。
两人的手在袖中彼此牵勾。
常太妃见她只是礼貌含笑不应,兀地在桌上一拍,食指绷得弯翘,直指着她:
“大胆珍妃,还敢不认!”
当下宾客齐齐一惊,连高台正中的嘉庆帝都未料到这形势,一激灵,惊愕地来回巡看。
四下诧异目光之中,南琼霜不慌不忙地起身行礼:
“臣妾不知太妃所指何事。”
“还要狡辩?”太妃冷哼一声,“静思轩中,你我同居一处,事事哀家都听得真切!铁证如山,无可置疑,你还敢大言不惭、藐视天恩?”
她垂首,依旧道:“臣妾不知太妃所指何事。”
“不知?好,不知!”太妃大喝,“哀家且问你,静思轩中,同你讲话那男人,究竟是何人?!”
满堂宾客一阵短暂的寂静,面面相觑后,彼此暗使眼色。
“静思轩之中从无外男。”若有,许是雾刀——那日他大喇喇走出来跟她说话,果然叫太妃看见了。她暗自咬牙,“臣妾搬去静思轩之后,静思轩由摄政王的金戈侍卫层层把守。金戈侍卫俱是摄政王信赖的亲兵,断无失察之理。太妃何不问问值守静思轩的侍卫?”
常达却冷笑一声,缓缓撂下酒杯,一双虎目朝高台上睨着:
“金戈侍卫,是摄政王的近侍,本领高强,自然防得住外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