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骤然从黑茫茫一片的衣柜中抬起头。
怎么回事。谁闯了她的菡萏宫?
她胡乱用帕子擦了脸,轻轻将柜门合上,吱呀一声。
蹑手蹑脚贴到墙边,她借着墙掩去身形,悄悄自雕窗往外窥视。
一个一个,尽是佩刀侍卫,人高马大、宽肩窄腰,雄赳赳地负手叉腿在她窗下一立,夜色里,仿佛庭院里筑了两圈乌压压的栅栏。
庭院正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侍卫,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四面巡视。
腰间挂着不知什么令牌,隔得太远,她看不清。
她推开窗子,朝那领头的喝:“何人擅闯我菡萏宫?”
那中间的领头听到声音,边迈步边抱拳,几步到了她窗下:“末将张度,奉摄政王之令,携金戈侍卫,护娘娘周全。”
“金戈侍卫?”李玄白怎么将金戈侍卫调到她宫门口了?
她按着窗框:“何事不周全,又何须护我什么周全?”
张度垂首:“近日京中局势动荡,摄政王恐娘娘有虞,命金戈侍卫守卫菡萏宫。”
守卫?
她一听这说辞,当即心如明镜。
摆明了是软禁。
为什么。就为不准她出宫?
她冷笑,“‘守卫’?你们不明不白地闯进我这院子,将我这宫中堵得水泄不通,问也不问我,把宫中的门全部堵死,你们管这叫‘守卫’?”
张度不语。
她道:“都给我滚出去!不管是摄政王的令,还是谁的令,都给我滚出去!”
张度:“娘娘恕罪。”口里道着恕罪,却半分也不歉疚,腿往后一撤,就自顾自欲回去巡视。
“站住!”她竭力把喉咙里的颤抖压下去,装着声色俱厉,“本宫没问完,谁给的你胆子给本宫撂脸色!”
“属下不敢。”张度转回身来颔首,“金戈侍卫得摄政王诏令,奉命死守菡萏宫。宫中人不准出,宫外人不准入。属下是奉命办事,不敢不从。若有开罪娘娘之处,还望娘娘宽恕。”
死守。
她按着窗框的手不自觉一扣,磕得手掌生疼。
她咬着嘴唇内侧一点嫩肉,冷笑:“摄政王可说了要将我禁足到何时?”
“摄政王无意将娘娘禁足,一切只为护娘娘周全。”
她愈发笑了一声:
“周全。好,周全。他要这般护我到何时?一日后?三日后?”
张度抱拳:
“摄政王并未给一个确切日子。只说,待京中局势稳定,一切便可如常。”
她听着,咬着后槽牙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