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又是云垂不近人情的淡漠嗓音。
“掌门,常将军拿着圣旨,执意入山。山门前的弟子阻拦不得,眼下,常何将军已经候在塔下。请掌门……”
声音就在门外,她心里一抽,仿佛被人当面瞧见了似的,惊慌撑起身子。
转眼就又被他按下,不计后果地用力吻。
她在榻上偏着头,手指咬在嘴里,强耐着不出声。
门外是暗卫,塔下是亲军。床上是乖乖,床下是娘娘。
这个念头甫一在她脑中炸开,她几乎忍不住了。
她强咬着牙没开口——云垂既是暗卫,倘若她同他说话,云垂自然是听得见的——一面攥着拳咬在口里。
既然非要这样……都到了这一步……那就忍过去,快一点。
这人到底要干什么啊!
忽然,他一只手掌摸上她雪白的小腿,接着握住她纤细的脚踝,手掌一扣。
咔哒一声。
他唇上的动作蓦地停了,气喘吁吁地抬起头。她后知后觉地疑惑睁开眼,一见到他唇上那些莹润的水渍,羞得几乎要烧起来。方才那般不愿,谁知他忽然停了,她倒有点空落落的,“怎么?”
他的手,自她小腿挪开。
一根纤细的红绳,拴在她脚上,中间缀着一串黄金铃铛。
“娘娘戴个铃铛吧。好听,好看,以后再将腿吊在臣肩膀上,铃声动人,更添趣味。”
她长嘶一口气咬在齿间,心里冰凉。
什么叫腿在他肩膀上。他知不知道门外有云垂?!
“掌门。”
她心里突的一跳。
眼下不是计较有无人听见的时候了。她抓住他袖子,“不行。我是刺客,倘若一动作便有声音,我怎么——”
“铃铛之音细微,便是臣也需凝神谛听,方能察觉。”他礼貌颔首,“娘娘不必担忧。”
“你给我带这个是做什么?”她扯住他胳膊,惊怒地瞪他。
云垂:“掌门,常何将军在塔下几番催
促——”
“自然是为了,时刻知晓娘娘身在何处。”他终于舒了心,站起身来朝她伸手,“不然,娘娘今日不肯见,明日不肯见,臣有事启奏,又到哪里去寻娘娘呢。”
“你,”她冷笑一声,顾忌着门外人,压低声音,“你方才……就是为了给我戴这个?”
“不然,以娘娘的脾气,会准吗。”他笑了一声,倏尔又沉下脸色,“臣最后劝告娘娘一句。不准同他私会,不准同他见面,不准找他求助,不准依赖他。”
一句连一句,句句重音,仿佛刀连着剁在案板上。
“否则,别怪我罔顾与他昔日同门情分,赶尽杀绝,挫骨扬灰。”
她坐在榻上,肺腑之间一口气悬吊着,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