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拼尽全力,不择手段,也只是将想留的人,一个个亲手送走了。
为什么这世上非得有烟花,非得有有情人,为什么天底下会有有情人能成眷属。
有情人能不能死光啊。
她一口咬在自己虎口上,一个渗血的圆月型的牙印。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始感觉到七乌香木带来
的头痛。
那痛使她清醒了一点。
这样不行。人已经——人已经没了,至少,任务得做完。
审录司那,第四个圈,必须一个碴也不差的,给她画上。
她又蓄起了勇气,站起身来,才发现已经眼前发黑,晕眩得站不稳。
她扶着墙,强自缓了缓。
又推开了那扇木门。
她跨了进去。
第二回,她终于不怕了。虽然仍不敢仔细看地上的……,但是,她终于踏了进去,一直走到她方才拉出来的凳子旁。
背对着他。
她不知用了多少勇气,才敢微微回了点身。
他……他倒在地上。
地上……地上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这个。
当着他的面,当着他那双失了神依然漂亮得过分的眼睛,她不论如何,不打算再哭了。
事是她做的,还在这里假惺惺什么啊。倘若人有灵魂,他看见她这幅样子,会动容吗?
只会恨她吧。
那也是好的。
至少,他是在阎王那恨她,不是当着她的面。
她下手快,她做得好。
她艰难哽咽了一瞬,两颗血珠挂在下巴上,转回了身,看着他。
那么爱她的人,看着她落泪却无动于衷,她还是茫然了一下。
她咬着唇,指甲攥得掐进掌心里,蹲下身去,一点一点,凑近他。
但不敢看他。
自袖中摸出一柄匕首,她颤抖着手,拿起他挂在胸前的镇山玉牌,将绳子,齐齐割断了。
拿了玉牌,就打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