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少傅肯参加的文会,必然鸾翔凤集。”
王贞心里直打突,这个语气神色,陛下分明不快。
有些话,皇帝或许不肯说,但王贞作为男人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王贞做惯脏事,素来眼里没什么人伦道义,只要是皇帝开口,他便去做。
皇帝开不了口的,他揣摩圣意后去做。
“陛下,”王贞斟酌良久,试探着问,“倘若殿下看中了谁,需不需要臣处理掉。”
姜云翊微转过头,面上笑意不变,口中却呵斥。
“皇姐喜欢谁,朕自然是爱屋及乌,给他赏赐,王卿此言岂不是置朕于不义之地。”
言罢,皇帝却垂眸思索,忽然道:“玄祈离她近么?”
“离得颇远,并不熟稔。”王贞连声否认,“少傅不近女色,众所周知。”
皇帝轻“呵”一声。
玄祈离阿姐远,难不成是因为他不近女色,所以看不上她?
简直荒谬可笑,玄祈有什么资格不喜欢姜容婵,不识相的东西。
王贞眼瞧皇帝脸色淡下来,连忙补救:“臣看少傅倒是对殿下不同,比对旁人温和。”
皇帝脸色更不好看,慢慢捻着玉扳指不说话。
“臣……”王贞默然一瞬,“臣见殿下对少傅并无兴致,见着内子便顾不上他,应当不熟。”
“行了,仲纯不必战战兢兢,”皇帝神色云开雨霁,拍了拍他肩膀,“朕又不会因此迁怒于你。”
他离开谈话的内室,瞥见在外头等自己的太傅,露出一分带敬重的笑。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何必行礼,朕兴之所至,过来看看这群士人文采如何,是否有沧海遗珠,本就是微服出行,千万莫要惊动旁人。”
太傅眼中浮现动容,皇帝幼时便好学,没想到登基后仍然礼贤下士,尊重士人。
只是陛下今日衣上绣了龙纹,倘若露面难免被认出。
太傅道:“陛下若想看他们真才学,不若与殿下一起,坐在屏风后。”
“哦?”皇帝脚步微顿,眉梢扬起,“阿姐也在么?”
“在的,”太傅不敢说夫人为何邀殿下,“小女刚回京,思念殿下,故而邀她一叙。”
背后的王贞仰头望天,不敢多想皇帝似笑非笑后的心思。
“原来如此,阿姐也许久未回京,想必与故友有许多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