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院子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可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宋瓒抿了抿茶。
见宋瓒如此一问,容显资心下松了一口气,早间她听宋瓒意思是纳了自己便忧心着,她再委婉打太极也会惹恼,可她又得跟着宋瓒探查季玹舟消息,但既然宋瓒不急,她自是乐意顺着玩。
拿过一个软枕垫在自己腰下,容显资靠在车厢侧头看去:“大人莫不是忘了还欠我两个人情?”
宋瓒闻言勾唇,放下茶杯却不看容显资:“你想要什么,本官能力范围都能允。”
容显资像是蓄谋已久,抬手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大人上路带我吧。”
“你知道本官要去哪吗?”
“很重要吗?”
——永宁城,季玹舟在那。
一口饮尽杯中茶,不待宋瓒回答,容显资道:“大人,这便算你毁我院子的补偿吧。”
对宋瓒这类自诩贵人的,旁人帮忙他都当是应该的,若真挟恩以报,只会惹其不快,得顺着他想做的事提要求。
宋瓒这才抬眸望去,原想着这女子若是拿乔道回山中院子,便直接带上当是办差寂寞的消遣。
可眼前女子有意攀附自己,倒是令他心悦,虽然手段低劣了一点。
“那这救命之恩,你可得好好想想要什么。”
宋瓒心里想着,此女倒也有点心思,想先一路相处有些感情。
若是清白女子,他不介意抛了礼法纳为贵妾,若是……
想到姜百户说她三年同一男子游玩,宋瓒舌尖抵了下颊。
罢了,念她救过他一命,收作通房罢。
早上听他与姜百户的谈话,容显资便准备着自己身份的说辞,尤其是不可让其将镇民口中与自己相伴的男子同他三年前失踪的舅弟联系。
季玹舟虽然一开始失忆,但后面容显资能察觉他隐约开始恢复记忆了,姜百户说的自失之症,怕是季玹舟的推诿。
“民女原是凤翔人氏,三年前突发地动,父母皆遇害,一路落难至此,连个户籍也无,跟着大人,总归好过在山上躲躲藏藏。”
“你一介女子,从凤翔逃到文川?”车外一声呵,马车起步,宋瓒不动如山。
容显资眼神慌乱:“………原是有一婢子,只是地动之后落下病根,不久前走了。”
“那你原先也是个小姐?”
“算不得什么小姐,私塾也不曾上过,家里卖点茶酒生意,倒也认识几个字却不通笔墨。”
——不叫小姐这么二的称呼,上的公立学校,爹妈确实卖茶叶还开酒庄,怕练多了繁体字在现世也习惯所以只认不写。
此朝茶酒课以重税,小户茶农算不得什么富贵人家,三年前正是凤翔地动多了许多流民,对应位置过去,容显资记得那一片产太白山茶和西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