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无论是谢家的案子还是梓州兵败案都没有转圜的余地,也对,事情牵扯到三皇子,三皇子毕竟是圣上的儿子,这案子要尽快了结,通敌的罪名就必须另有人担。
谢临舟在这个节骨眼下撞上来,不管是不是他,他都必死无疑。
既然如此,姜定轩也没什么可顾虑的,那日若非是薛铎提前上值回来,恐怕谢临舟另一只手也保不住。
不过那又如何,薛铎自己还不是失了分寸,一个怒上心头,刑讯时就把谢临舟弄死了。
震惊朝野的两桩大案就这么草草了结,伴随着薛铎渎职被贬,外放地方,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此封尘,再也不会有后续了。
直到不久前沈骤的出现。
尽管各方势力几次试探都没有结果,但姜定轩绝不相信世上真的有这般巧合。
他死死盯着沈骤,像是较量一般,“来人,给我把他吊起来!”
这是虽是禁军内狱,但狱卒也知道规矩,头疼道:“姜大人,没有逮捕令,万一——”
“我让你给我把他吊起来!”姜定轩一转头吼道。
“是、是是是……”姜家这位主儿不是个讲理的善茬,狱卒只好硬着头皮,把沈骤拖起来上了枷锁,吊在了刑架上。
拉扯间沈骤袖口掉出一枚极为袖珍的牌子,上面印了个红色的“赌”字,狱卒捡起来呈了上去,“这好像,是城西那家地下赌坊——”
狱卒忽然想起来,那赌坊前不久已经被六公主带人抄了,太子还因此被禁足,不由谨慎住了嘴。
姜定轩接过一看,果真赌坊客人会发放的牌子。沈骤这会儿好像吓清醒了,他挣扎道:“姜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姜定轩不由眯了下眼,将那牌子收起来,“别装了,说吧,当初谁助你逃离长安,你的党羽都有什么人?此次回到长安,怕不是另有图谋!”
“什么党羽什么图谋,你到底在说什么?”
姜定轩嗤笑一声,顺手拿过火盆里的钳子,夹了枚烧得火红的碳靠近,沈骤呼吸急促,想要后退却退无可退,“我根本不知你在说什么,你们长安的贵人都是这般待客的吗!我是犯了什么罪,你囚我于此可有公函?若是没有,你就是平白动用私刑,我要去京兆府,我、我要上御史台弹劾!”
“弹劾?”姜定轩讥笑,钳住他的下颔说:“你一个早该死透的阶下囚拿什么弹劾,我告诉你,今日你就是死在这里,我保证也不会有人知道原委,但你要是说实话,我还能把你交给三司,留你几日活命的机会!”
“你究竟要我说什么、呃——”
红碳嵌入沈骤身体,他疼得一个激灵,浑身抽搐起来,咬牙道:“我说、我说我说——”
姜定轩却把那红碳抵得更用力,阴恻恻道:“说,把你如何逃离长安,把当年之事原原本本交代清楚!”
沈骤叫苦连天,疼得直抽抽,“当、当年究竟是什么事,姜公子,您倒是给我个提示……”
“你!”姜定轩丢掉火钳,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还敢跟我绕圈子,谢临舟!”
沈骤满脸涨红,“我、不是……”
就在沈骤一张脸由红转紫,眼看要窒息而死时,姜定轩却忽然放开他,扯了下唇道:“当年薛铎把你打得半死你都没松口,我知道这些手段对你无用。”
说罢,姜定轩扭头对一旁的侍卫说:“给他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