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好吗?”
“当然了。”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快得连辛茸自己都难以置信。
这不像是他平时会对景樾说的话,为此,他迟来地生出几分赧然。
可这就是事实啊。
不管嘴上怎么嫌他脾气臭,抱怨他专制又霸道,可从骨子里讲,景樾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好到无可挑剔。
景樾的唇角轻微动了动,露出一抹晦涩难辨的笑。
辛茸偷瞄他一眼,回想起他这一夜的反常,脑子一转,福至心灵:这人该不会是……紧张了吧?
连这种级别的学霸,也会为考试紧张?
细细一想,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预备校里学霸众多,虽说和景樾比起来差了一大截,他们也同样会紧张,否则这几周学校的气氛也不会压抑得像停尸房。
一想到景樾此刻正经历着普通人都会有的紧张情绪,辛茸心口一软。他趴在床上,一点点朝景樾挪过去,声音低低的,还带着笑意。
“你要是考不上军校,只有一种可能。”
景樾垂眸望他,眉尾轻挑,等他往下说。
辛茸伸出一根手指,有节奏地戳着景樾的胸口,一字一顿道:“那就是你今天不好好睡觉,明天迟到误考。所以别乱想了,赶紧睡觉!”
话音落下,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抱住景樾。
这是辛茸亲测最有效的哄睡姿势,一只手环住脖子,一只手贴在胸口,将他牢牢圈住。
……虽然每次到第二天早上,被牢牢圈住的,总会莫名其妙变成他自己。
“茸茸。”
正要入睡时,景樾忽然出声唤他。
“其实——”
顿了很久,忽而轻笑一声。
“不用看手相我也知道,我命不好。”
辛茸张了张口,本想反驳,却一时哑然。
因为他说得没错。
至少到目前为止,景樾的人生,没有哪一段是顺遂的。
从小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入军校,却又被诊断出天生残疾。
虽然辛茸清楚这背后另有隐情,但他不能用一个还没发生的未来、用自己上帝视角的认知,去抹杀景樾真实经历过的苦难。
“唯一算得上幸运的事,”景樾忽然扭头,铅灰色的眸子在夜色中荡漾微光,“就是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