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好了许多,除了时常头痛,并无大碍。”
梁青棣笑,“那便好!”
又端详映雪慈苍白的脸颊,觉得比记忆中绰约明丽的人又多了三分遗世清艳,叹息道:王爷这一去,王妃万请节哀。”
映雪慈俯身道谢。
她和梁青棣不熟,两年前见过一面罢了,不打算再寒暄下去。
垂眸让到边上,好让皇帝入内。
皇帝却丝毫没有要下銮舆的意思。
帝王的銮仪横在柏梁台殿前,霸占着这座宫殿唯一的出口。
两名手捧错金博山香炉的内监静立銮仪前,瑞龙脑的雪白雾霭,自博山炉顶端徐徐喷出,模糊了舆上帝王威静的仪容。
映雪慈不知不觉渗出了细汗。
她在殿中一听皇帝朝柏梁台来了,连忙拜别谢皇后。
她是亲王遗孀,平日天子所在的场合,应当能避则避,以免尴尬。
不想皇帝是乘銮舆来的。
八名掌辇脚程飞快,她踏出柏梁台的刹那,正好撞上皇帝的銮仪。
皇帝又不知为何命梁内官唤住了她,却迟迟不下任何的命令。
若早知道会这样,方才不如直接躲去阿姐的偏殿……
映雪慈垂眼想着,初夏温热的暑风拂过面颊。
闷燥,微热。
她身上却清清净净,肌肤凉爽,不见有汗。
“礼王妃?”
銮仪上的帝王终于出声,目光掠向她鬓边的茉莉。
柔弱馥郁,风吹一吹都要散架。上头还沾着露水,欲坠未坠。
埋着头,便只能瞧见一管琼鼻,细细的颈,颈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比之两年前,又瘦了。
皇帝漠然收回视线,起身走下銮舆,头也不回地:“退下吧。”
待到皇帝极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柏梁殿的薄幔中,映雪慈才慢慢松了口气。
撑着柔罗的手站起,一瘸一拐向含凉殿走去。
皇帝在柏梁台逗留了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