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梦接过信封,先是看了一眼,没什么特别的,普通的信封纸壳。唯独不一样的是,正中写着一行小楷书,矫若惊龙。
‘清梦亲启’
他忍不住捏了一下信封的右上角,轻哼了一声,还没忘那日说的话。
也不知,这信中的内容是什么。
信封没糊上,封口只折了一下,能够轻易打开看到里面所写的信。
信封还未打开,陆清梦一抬眼,对上娘分外热切、探究的眼神,他手一顿,随即将信封收进袖兜中放好。
荆丽玉擦了擦唇,柔声道:“既是那人送来的信,一道念出来,好让娘也听听究竟写了什么。”
“藏着掖着总归不好,向娘道清楚,了解这赵钰是为何人,悬着的心才能落地。近日被你和赵钰二人的传闻闹得心慌,往后少不得吊起一颗心,时时惦念着你。”
陆清梦还不清楚娘的心思么,无非是心生好奇,想看一眼他手中的信。
他低眉一笑,黑眸中盛满了清浅的笑意,唇角的梨涡微陷:“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娘了解清楚,不急于一时。待过段时日,爹回府之后,我再将他带回来给爹娘认识还不行么?”
“不成。”
闻言,荆丽玉立刻道,插在发髻的金钗凤尾穗珠随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了一下。
她眉心拧成了一团,丝帕都被她攥紧:“他以什么身份登府,名不正言不顺,娘不准你带他来。”
半点诚意未曾拿出,叫她怎么放心将清梦交给赵钰这人。再多好的说辞,那也是清梦嘴中说出。
欢喜之人,说话偏袒最正常不过。
荆丽玉道:“给我看看那信。”
到底是什么神仙妙人,还是光会耍嘴上的油腔滑调,亦或尽是哄姑娘、双儿开心的甘言蜜语。
“娘,他单写给我的信,怎好叫旁人看去。”陆清梦理了理袖袍,将信封装得更深了些,“若是被他晓得,往后可还敢写信给我。”
陆清梦语气软了些:“您年轻时和爹总有些话,是私下里说的。我与赵钰自然有些话要避着外人,不好叫第三人听见、看见。”
荆丽玉:“……”
这孩子,怎么还扯到她与老爷身上。
陆清梦说罢,执起公筷夹了两三筷素炒净菜到荆丽玉碗中,而后洗净了手,由着巧慧伺候他擦干手。
“娘,您慢慢用膳,我已吃得差不多,先回院里歇息。”陆清梦招了招手,候在外厅的福元、保定二人旋即小跑过来。
他们低低的弯着腰,小心搀扶着主子起身。
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荆丽玉深叹了一口气,夹起一筷素炒净菜吃了一口。
心中仍是郁闷得很。
纵使晓得儿子有成算、有主意,断不会轻易被人哄骗了去,但她哪里放心得下。
再如何厉害,也是未成亲的双儿,总是吃亏。
荆丽玉声音沉了沉:“祝雯。”
“奴在。”
“去查一查这赵钰是何人,越详尽越好,为何来府县,何故跟少爷扯上关系的,一一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