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轩从善如流地掏出笔,边记边问:“路先生从小身边有女性长辈吗?”
“没有。”
“那么,您有主动接触过女性的亲友或者老师吗?”
“没有。”
“请问您对女性感到恐惧吗?”
“我不知道。”路泽年闭上眼睛,“我其实,不怎么敢跟女人说话,我觉得她们……特别脆弱。”
“能否具体描述一下,她们身上的哪一点特征让您感到脆弱?”
“我读中学那会儿,在女同桌身上闻到血腥味,这让我想起我的噩梦——每次我爸找我训话提起母亲,我就会做类似的梦……”
路泽年闭着眼睛陷入回忆。
“印象最深的一个是,我母亲跟父亲在书房里拍合影,我站在门口不敢打扰他们,但母亲一直微笑着招手,叫我过去。”
“然后呢?”
“然后,我看到母亲坐在血泊里……”
“……”
一个多小时,路泽年和姜轩讲了自己关于母亲的千奇百怪的噩梦,而这其中每一个,都千篇一律地涉及照片、血泊等元素。
最终,姜轩翻了翻自己一小时下来的记录:“路先生,您的病因显而易见。”
路泽年看向他,等着听结论。
“您从小没有见过母亲,母亲缺位可能导致了您人格发展不健全。弗洛伊德认为‘俄狄浦斯情结’出现在儿童3至6岁的时期,我们在心理学上,将这个时期称为……”
姜轩嘚吧嘚吧讲了一堆老生常谈的东西。
路泽年连忙打断他:“等等,我的病因难道不是——听我爸讲了太多难产现场?”
“哈,路先生这不是对自己的病根很清楚嘛?”姜轩合上病历,欣慰地笑,“久病成医,不容易啊路先生!”
“……”
迟助理究竟是从哪根电线杆扒拉的小广告,找来这么一位庸医?
……
清晨。迟聿准点刷新在路泽年的客厅。
“路总,早。”
“早。”
路泽年懵懵地路过他,刷牙刷了一半,整个人忽然惊醒。
“你什么时候出的院?!”
“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