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山低头,只见一根四指粗的茎蔓从他后背刺过肋下,将他捅了个对穿!
他冷冷注视着那截在他腰腹露头的蔓条,眼中终于出现两分寒意,遂手起枪落,就着这个位置将蔓条的头部直接砍断。
不过杀了几捆血肉茎蔓,他的木枪竟已锋利至此。
一对急迫和锐利的目光朝他射来,阮玉山抬头,撞上九十四的双眼。
兴许毒雾吸多了的错觉,他恍惚看着,九十四那对眼珠子的蓝色较之白天更明显了一些,几乎快找不到黑色的部分。
九十四则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枪。
阮玉山一看便知——九十四是要他拿枪刺过去。
只要他一枪刺破对方的身体,眼下危机即可迎刃而解。
可是这样杀性的枪,要真把九十四刺穿,血哗哗流了,邪物是退了,九十四这个血袋有没有得活还得另说。
九十四见他不动,简直快吼出声:“你……等什么!”
阮玉山的五指将枪杆越握越紧,手背的青筋也愈发凸现。
第二根茎蔓从浓雾横冲过来,刺穿了阮玉山的小腿。
九十四感觉自己头脑阵阵发昏,也不知是被茎蔓勒的还是被阮玉山气的。
就在他准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咬断舌头放血的当儿,远远的,从大雾外围传来模糊的狼叫。
再仔细听,又不像狼。
九十四听着听着,蓦地一愣:自己怎么还有功夫去细听别的动静?
他低眼,发现绑在自己四肢和脖子上的所有茎蔓都松开了,并且大雾和他们脚下的淤泥也停止了涌动,整个阵法中的邪物都在那场叫声过后莫名静止,宛如察觉到某种危险,只等一个时机就立马撤退。
似狼非狼的叫声第二次从不远处响起,这回离他们更近了。
顷刻间整个浓雾急速退散,连带着脚下的腐肉淤泥,还有地下长出的那些蔓条和肉芽,一个呼吸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像有鬼在屁股后头追。
阮玉山的神色更凝重了。
这是他二十二年来第一次听见那罗迦的叫声。
凭他多年在外的经历,今晚浓雾中的妖物已是极其罕见,能让它们闻风丧胆,又有着这样诡异叫声的存在,非那罗迦无疑。
若是一只的话,他们两个人鱼死网破还能拼上一把,可那罗迦从来都是群体出没。
就这会子功夫,他就已经看到了三丈开外几双青绿色的眼睛正垂涎三尺地盯着他们。
不,是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