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奖励他的诚实,严弋轻轻笑了声,摸了摸他的脑袋,“乖孩子。”
“严哥,你……也要打我手心么?”谢瑾宁眨巴着眼,“那能不能只打左手,右手还得写字。”
摊开的手掌被人包住,谢瑾宁瑟缩一下,忍住没动,有些怕,又有些隐隐的期待。
“放心。”严弋深深吸了口气,用唇碰了碰他掌心嫩白的软肉,“不打手。”
“那打,打哪里?”谢瑾宁的睫毛如翩跹墨蝶,颤得更厉害了。
“伙房油烟重,阿宁先回房等我罢。”
指腹狎昵地摁住后颈骨珠揉弄,逼出一声轻吟,男人目光沉沉,“届时……阿宁就知晓了。”
……
谢瑾宁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却不知,方才他抱住严弋时,若是再后退半步,视线稍稍偏移,便能看到放在灶台上的木盆只是装了半盆水,浮了两三根泛黄的菜叶而已。
第66章惩罚“也不一样。”
卧房已不是初来河田村时那般简陋,除去桌椅床凳等家具外,还多出了不少东西——笔墨书砚、墙上的手绘穴位走势图,桌上陶瓶的新鲜野花……
不大的房间焕然一新,被装点得日益丰富,却不逼仄,仍简朴,却不失温馨。
谢瑾宁点燃烛火,泛着莹润光泽的指节碰了碰略有些蔫的花瓣,轻轻摩挲,随后便没了动静。
映着他身影的新糊窗纸成了画布,寥寥几笔,便成了幅工笔勾勒的袅袅美人图。
暖光裹着淡淡花香漫过精琢侧脸,爬上他微垂的羽睫,在眼下投出小扇似的阴影,他半边面容浸在朦胧光晕中,轮廓在被烛光勾得格外柔和,似一块触手生温的霭霭美玉。
实在是幅煦色韶光,极其美好的一幕,若是有人在此,也会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画中仙,梦中人。
谢瑾宁却是心神动荡。
下颌划出的暖金弧线收在纤巧的尖尖下巴处,肉感十足的唇被他无意识咬住,又松开,反复几次,唇心齿痕斑驳,似一块被薄膜覆着的蜜,稍稍用力,便能吮出沁甜汁水。
木柜就在身后,谢瑾宁却像是被钉在原地,寸步难移。
夜风卷动烛火,在他眼中晃出潋滟波光,将他本就不宁的心绪搅动得一塌糊涂。
严弋会怎么罚他?
戒尺不打手心的话,那……又会打在哪儿?
指尖忽地传来一阵湿濡,几枚花瓣碎在他指腹,为其染上一层更深的胭色,谢瑾宁猛地收回手,不敢想了,也不敢再碰。
他缓缓转身。
眼前已不是最初那扇柜门半斜的简陋木柜,比原先大了一倍,木料厚实光滑,是严弋拖来木头自己做的。
严弋本就会些简单的木工活,又特地去找木工学过,他力气大,手脚麻利,做起木工活来又快又细致,房中的木桌,木椅也皆是他一手制成。
剩下的边角料,严弋细细磨平木刺,棱角,用其做了三把戒尺。
谢瑾宁将重量和粗细刚好的一把拿去了竹堂,他气力不大,打学生手心时也只是轻飘飘一下,用以提醒,自认不会出现劳什子将戒尺都打断的情况,便将稍宽和略细的两把放至柜底,不见天日。
却没曾想,将会被人用在他自己身上。
面颊又开始发烫,谢瑾宁定了定神,一鼓作气打开柜门,抱着两把戒尺坐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