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夜未睡,呆坐至天明,也从未想过的。
亲近。
这一刹,严弋几乎以为谢瑾宁接受了他的心意,几欲暴起,直到见他眼中一如既往的纯然,才按耐着,小心开了口。
“阿宁,昨夜之事,你记得多少?”
被严弋直直盯着,谢瑾宁一愣:“啊?”
昨夜出来后,他整个人都飘飘然的,就像是泡在温水中,被安心的气味密匝匝包裹着,他心神松懈,自然而然便睡了过去。
他睡得并不沉,耳边絮语不断,还带着情绪起伏,应该是严弋在跟他说些什么,他却一点都没听清。
难道是有要紧事?
还有,那药油有加快血气运行的功效,他都这样了,更何况本就比旁人更具力量感,周身血气充盈的严弋,他的反应定然更为剧烈。
坐在他身上时,好像的确有很烫,很硌人的东西在戳他的腿。
好像就是严弋的……
那他舒服完就直接睡着了,也没管其他的,严弋肯定也难受极了,这会儿看着也像是憋了一夜的样子。
所以,是来找他算账了吗?
谢瑾宁后脑一麻,往床里挪了挪,含糊道:“都,都记得啊。”
他往后退,拉开些许距离,严弋却膝行着拉回。
男人跪在他双腿之间,俯身时投下的阴影将谢瑾宁全然笼罩。
“原来阿宁都记着。”严弋极轻地笑了下,金光落在他高挺眉骨,却照不亮那双晦深似海的眸。
骨节分明的手掌圈住谢瑾宁抬起的脚踝,隔着袜摩挲着清癯踝骨,用力一扯,谢瑾宁便被拉了回去,腿根撞上他别在腰间的东西。
是那把匕首。
“那阿宁,是如何想的?”
他取出匕首,硬柄划过时,谢瑾宁的腿心不受控制地抽动一瞬。
还不等他回答,握着的掌心就被一根根掰开,塞入。
“若是觉着难受……”严弋包住他的手掌,牵引着,将匕首举起,“往这儿刺的话,阿宁会好受些吗?”
寒刃直指之处,赫然是心脏。
“你做什么?!”
谢瑾宁骇了一大跳,想把掌心的东西甩开,指缝却被强势插入,握得更紧。
匕首柄铬得他又麻又痛,更让他感到难受的,却是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的态度。
眼看寒刃逼近,刀尖即将触及胸口布料,恍若真的要戳进去,血光四溅。
谢瑾宁害怕得浑身直抖,忍不住颤着嗓子骂:“严弋你个大混蛋!”
滴答,滴答。
滚烫水滴落在大腿,晕开斑斑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