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无数次这种“狼来了”的戏码后,节省每一颗子弹成了最高指令。后方的弹药库确实快空了。
炮声的回响还在山谷间滚动,刺鼻的烟雾已经率先扑到了伏击点。
平河抬起手腕,借着微弱的晨光,手表的秒针刚好指向预定位置。
他面无表情地把手向前一挥,没有丝毫犹豫,动作干脆利落。
在他身后,大量矫健如豹的人影瞬间从覆盖着枯枝败叶的浅坑或岩石后面弹射而出。
他们身着与山地环境融为一体的伪装服,动作轻盈迅捷,如同山间的岩石在滚动。
没有呼喊,只有靴子踩踏碎石和干草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快速呼吸的咝咝声,急速向被浓烟吞噬的敌军前沿阵地扑去。
每个人手中的枪都打开了保险,手指紧紧贴着冰凉的扳机护圈,眼神锐利地穿透雾气,搜索着每一个可疑的阴影。
联军防线,一挺重机枪阵地上
烟尘翻滚,视线完全受阻。
重机枪手戴夫紧张地转动着沉重的勃朗宁M1919A4机枪枪管,指关节捏得发白。
汗水流进他的眼睛,蜇得生疼。
他旁边的副射手比尔,手捧弹链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探照灯的灯光在烟雾中扭曲、散射,形成一道道浑浊的光柱,反而增加了混乱感。
“他们在哪?该死的!我什么也看不见!”
戴夫的声音在防毒面具后变得嗡嗡作响,透出压抑不住的恐惧。
每一次冲锋号响起,他都仿佛看到无数模糊的、沉默的身影从烟雾中闪现。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不能浪费弹药盲目扫射,中国人就是想要他们消耗弹药。
他只能等待,等待一个明确的目标。
尖锐的冲锋号音似乎越来越近,就在耳边萦绕。
戴夫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膛,他下意识地狠狠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灼热的子弹拉出一道短暂而微弱的火线,冲入浓雾深处,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失。
枪口的火光短暂照亮了他布满灰尘和惊恐的脸。
他没有看到敌人,只射出了不到半秒的短点射,随即强忍着本能,强行松开了滚烫的扳机。
机枪声的戛然而止,让浓雾中的死寂显得更加沉重。
副射手比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沉默地递上另一段沉重的弹链。
这是仅存的少量弹药了,盲目射击的后果他们很清楚。
招来精准的炮火覆盖,或者暴露位置引来冷枪。
每个人都记得昨天侧翼那个火力点,因为忍不住长时间扫射,不到十秒就被迫击炮炸上了天。
零星的点射声开始在联军阵地各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