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浓密的烟雾将美、英、法联军阵地前沿笼罩起来,彻底隔绝了视线。
熟悉的,带着刺鼻化学气味的白雾翻滚着涌向他们。
富平里内部,联军前沿散兵坑
二等兵约翰·米勒在冰冷潮湿的散兵坑里缩成一团,单薄的毯子勉强裹着身体。
坑底的积水浸透了裤腿,寒冷刺骨。
当那闷雷般的炮弹出膛声远远传来时,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一个激灵,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心脏骤然收缩。
他像触电一样抓起坑边的加兰德步枪,手指因为寒冷和恐惧有些僵硬。
“Fuck!又来了!”
下巴长满胡茬的美军大兵弗兰克斯咒骂着将刚点燃半截烟卷丢进泥水里。
他们几乎同时把身体压到最低,头盔死死抵住坑沿冻硬的泥土。
然而,预期中地动山摇、破片横飞的爆炸并未降临在头顶。
只有那几声熟悉的、带着粘滞感的沉闷声响。
约翰抬起头,恐惧瞬间被一种极度的烦躁和麻木取代。
“操!又是这见鬼的烟!那些黄鬼到底有多少这种玩意儿?”
他看着浓稠的白烟飞速填满视线,能见度骤降至几米。
这烟雾没有杀伤力,却比任何炮弹更折磨人的神经。
它意味着未知,意味着漫长、提心吊胆的等待。
紧接着,那穿透雾霾、刺破黎明的尖厉声响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过来。
“滴滴答滴滴——滴滴答滴滴——”
嘹亮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冲锋号声骤然响起!
号音毫无阻碍地在山谷间回荡,仿佛无数敌人正隐藏在烟雾后面,下一秒就会挺着刺刀冲上来!
“敌人!准备战斗!”
散兵坑后方几十米,一个沙哑的英军上尉声音在浓雾中嘶吼道。
约翰条件反射地拉动枪栓上膛,手指紧扣扳机,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穿这该死的白幕。
汗水和寒意混合着,顺着他的太阳穴流下来。
他的身边响起一片杂乱的武器操作声、咳嗽声和神经质的低吼。
“稳住!稳住!没有命令不准开火!注意节约弹药!”
另一个军官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这条命令几乎刻在了每一个前沿士兵的脑子里。
经历过无数次这种“狼来了”的戏码后,节省每一颗子弹成了最高指令。后方的弹药库确实快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