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子的莫名冷待,郑子瑜自己倒是毫不在乎,一心只读圣贤书,哪里知道郑傕的良苦用心?
郑傕心下着急,又不好催逼太过,只好追问当日情景。
郑子瑜却没提沈清辞的事,只说是自己射艺不佳,恐惹了陛下不快。
郑傕心中有了数,又赶忙去禁卫军中请相熟的将领到家中教郑子瑜射箭。
郑子瑜虽然不解,但顾念着郑傕恩情,也十分勤苦,苦练几日,已小有所成,郑傕便赶不及要让圣上验收成果。
裴景摆摆手,兴致缺缺,正要令他退下,却心念一转,改了主意。
“他倒是个勤勉的,长荣,去内库把将那把如意飞虹弓取来,你亲去一趟尚书府,赏给郑小公子。”
郑傕赶忙满脸堆笑地替郑子瑜谢了恩,春风得意地出了宫,疾步赶回府。
如意飞虹弓算不得稀奇,可是天子近侍长荣亲自送到府里,那便是不一样的恩宠。郑傕自然以为自己的马屁终于拍对了地方,高高兴兴回家叫那已经出了五服的侄子迎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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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沈清辞放值归家,才入院门便见到采茵带着沈清鸢在庭院里跑来跑去放纸鸢。
见到沈清辞回来,沈清鸢高兴地扑到他怀里。沈清辞用手巾将她额上的汗擦去。
“哥哥,风筝,晦气,飞……”
沈清鸢艰难地开口。
采茵忙迎上来解释,“县主听人说,放纸鸢便能放走晦气,大人大病初愈,县主便急着替大人将病气全都放走呢。”
沈清辞点点头,正要说话,却注意到沈清鸢手中的纸鸢。
那是先前沈清辞告病在家时,亲自帮沈清鸢做的,他那时兴致好,一连做了几个。
竹架、油纸沈清辞都不假他人,就连上面的画都是他亲笔画的。
可正是这画出了问题。
这张双飞燕的,沈清辞当日只描了轮廓,上色时才抹了几笔,便觉得心中烦闷,不肯再动笔。
他只当是做毁了的,命丹墨将其烧了。沈清鸢却宝贝得什么似的抱在怀中,怎么也不肯交给丹墨。
无法,沈清辞只好任她留着。
可现在,这个纸鸢上的双飞燕图画,却是完整的。
是谁补上的?
偌大的相府,谁敢随意补填沈清辞的残画?谁又有本事补得天衣无缝,如出一人之手?
沈清鸢见沈清辞看着自己手中的纸鸢出神,便笑着举起纸鸢晃了晃。
“燕子,好看。”
“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