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给令颐簪花,一边自然地接话道:“姑娘这才明白呀?老话说得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可不就是嘛!姑娘金尊玉贵,哪里知道那些臭男人的德性!”
“嗯?”
令颐疑惑地转头,水眸里带着一丝懵懂的好奇。
璎珞和旁边另一个侍女玉珠对视一眼,立刻来了精神。
玉珠手脚麻利端来一小盘瓜子,三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围坐在窗边的小几旁。
“姑娘您是不知道啊。”
璎珞嗑着瓜子,打开了话匣。
“那些男人啊,十个里有九个半是油嘴滑舌的!专会捡好听的说哄人!”
令颐想到哥哥平日里温言软语哄她,转头就变本加厉,深以为然地点头:“嗯!”
玉珠接口:“何止油嘴滑舌,还个个高傲自大得很!总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似的!”
令颐想到哥哥那睥睨众生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语气,再次用力点头:“对!”
璎珞语气鄙夷:“最可恨的是朝三暮四,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但凡有点权势钱财,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往家里抬?恨不能把天下的美色都占全了!”
令颐下意识点头:“嗯……”
点到一半,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疑惑地看向璎珞:“啊?朝三暮四?”
“可不是嘛!”
璎珞以为姑娘不信,连忙举例:“姑娘您看咱们扬州府里这些官老爷们,上到知府大人,下到有点头脸的属官,哪个不是正房太太坐镇,后院里还养着几房姨娘通房?”
“前些日子酉阳湖盛宴,那些花船上的姐儿,还有那些想攀高枝的良家女子,个个卯足了劲儿往贵人身边凑,不就是为了得个青眼,好飞上枝头?”
“听说那天晚上,好些大人房里……”
她没说完,给了个“你懂的”眼神。
令颐脑海中瞬间闪过那晚隔壁传来的暧昧声响,小脸一红,顿时明白了。
原来……那是……啊。
两个侍女见姑娘听进去了,感慨道:“所以说啊,像咱们颜大人这样的,那简直是凤毛麟角,不像凡人了!”
“就是就是!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年纪轻轻,样貌才情哪样不是顶尖儿的?可您看他,身边除了姑娘您,何曾见过半个女子近身?清心寡欲得跟庙里的菩萨似的!”
令颐听着侍女们的赞叹,再想想自己每日被吸干的经历,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心虚地点了点头:“嗯,哥哥他……是挺好的。”
正说着,一个下人来报:“姑娘,赵总管传话,大人已吩咐收拾行装,准备启程回京了。”
令颐怔了怔,要离开扬州了?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留恋,又隐隐松了口气。
或许回京后,哥哥忙于朝政,这教导就能……歇一歇?
“嗯嗯我知道了。”
璎珞和玉珠脸上露出不舍:“姑娘这就要回京了吗?奴婢们还真舍不得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