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砚站在花园的拐角处,直到那只蝴蝶飞走了,他才漫不经心收回视线。
他是园子里赏花赏雪的贵客,四下无人,没人知道他在原地究竟站了多久。
“二姐姐,三姐姐。”
“大姐姐来了。”盛菩瑶人还没进去,就很大声地朝院子里喊。
果然没多久,盛明雅提着裙摆先跑出来:“大姐姐。”
盛菩珠拉着盛明雅上下打量一圈:“怎么瘦了这么多?”
盛明雅想说什么,就听到身后自家阿娘虚弱的声音喊道:“菩珠,我今日不得空,又怕传染了病气,你与夫君一同归家,都没能亲自招待。”
“婶娘。”
“我听祖母说二妹妹病了,所以过来瞧瞧。”盛菩珠屈膝行礼,人还没站直就被盛二夫人一双冰冷的手紧紧握住:“好孩子,辛苦你还特地过来。”
“明淑刚醒,这会子连药都不愿喝了,她这是要做什么,是要挖我的心肝。”
“婶娘求你,去帮我劝劝她。”
事情明显比盛菩珠预判的更严重一些。
明明大哥哥成婚那次,婶娘精神很好,可今日一见,满脸病容不说,人瘦得那衣服穿在身上都空荡荡的。
盛菩珠垂下眼帘,握住盛二夫人的手:“我去看看明淑,方才菩瑶说想摘园子里的腊梅,我怕她摔了,不如婶娘帮我看着她。”
盛菩瑶立马拉住盛二夫人的袖摆:“婶娘陪菩瑶去吧,刚好给二姐姐也摘几枝新鲜的腊梅放在屋里头。”
盛二夫人一怔,转眼明白过来,她嘴唇动了动,拒绝的话终究没能说得出口。
“好,婶娘跟你去。”
“二妹妹。”盛菩珠绕过屏风,就看见盛明淑白着一张小脸靠在大迎枕上,婢女端着一碗已经放温了的汤药,正急得原地转悠。
“给我吧。”
盛菩珠伸手端过汤药,拿起汤匙轻轻搅了一下。
“二妹妹这是怎么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是装病不愿见我?”盛菩珠就当没事人似的往榻旁的月牙凳一坐,用的还是那种凉飕飕的语气。
果不其然,盛明淑就算是再虚弱,她还是睁开眼睛,眼尾红红的,觉得自己委屈死了。
可又别扭道:“我何曾因为不愿见大姐姐,要用装病这种稚童的手段?”
盛菩珠把手里的药碗递上前:“那把药喝了,我就信你。”
“我不想喝,我病死算了。”盛明淑抿了一下干涩的唇。
盛菩珠纳罕道:“你看,你还说不是为了不见我装病,连药都不愿喝。”
盛明淑感觉没被气死,反而要被气活了,她气呼呼用手撑着要坐起来,奈何身上没有半点力气。
“二姐姐,我扶着你,你别激动。”盛明雅眼疾手把人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