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蔻捻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手机。
手机又震动一声,新消息提示。
与此同时,槐蔻打下的字也显示发送成功。
“陈默,我包里的黑色卡片是你放进来的吗?”
槐蔻的心一瞬间悬了起来,她没有再多问什么,只看向陈默发来的消息。
只看了一眼,她就明白男人等了半天才回消息的原因。
陈默给她发了一张照片。
是一道玻璃窗,里面的白色纱帘拉了一半,大半个房间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
槐蔻再熟悉不过的场景,是她在姑姥姥家的房间,只不过是陈默的视角。
她曾站在窗前看过无数次陈默家,却是第一次收到来自对面人的对视。
看着这张照片,槐蔻已经不自觉地回忆起往事,那是她刚来这里的第一天,藏在窗帘后面偷看着露台上的陈默,却被陈默逮个正着,还因为忘记换衣服,而被陈默“耍流氓”。
时光的长河波光粼粼,只是一颗再小不过的砂砾,却一直在她的记忆力封存。
或者说只要是关于陈默的记忆,都永远深深铭刻在她的心底。
没由来的,她也坚信,陈默一定也是想起了同样的往事,才拍下了这张照片。
槐蔻不想让自己被他影响这么大,极力压下翘起的嘴角,却怎么都按不住。
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嘴角平下去,陈默的消息就又过来了。
“是。”
短暂有力的一个字,没有安慰,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任何要邀功的意味,似乎真得只是一件多么稀松平常的事。
但槐蔻知道,以她了解到的江篱那个看似软实则很强硬的性子,即然能把自己的个人名片给对方,就一定是已经应承下对方的。
而陈默更不必说,他嘴上一个字都不会多提。
只有槐蔻心知,从自己看到这张名片的那一刻,她独自担心忧虑了许久的练舞室,早已被那个男人在暗地里完美妥善地解决了。
这个少年,还是如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般,如此让人安心。
槐蔻慢慢捏紧手中的卡片,任由它锋利的棱角扎痛自己的手心,留下一道浅红的痕迹。
她在火锅店的那个忧伤的猜想,也得到了最好的回答。
许青燃是一座高大巍峨的山,他早已习惯了让所有人都任他摆布,却唯独在与槐蔻的这场为期五年的博弈中,输给了槐蔻,对槐蔻俯首称臣。
而陈默是比许青燃更猛烈的山。
他说自己是一座再不会燃起的死火山,可槐蔻却觉得比起死火山,他更像一座深埋海底的休眠火山。
尽管永远冷酷缄言得坐落在深海,好似永世不会再苏醒,可人人都知道,他说不清什么时候,会再次喷发出最炽烈可怖的岩浆,为黑色海底绽放无比壮观的无声花火。
是槐蔻一来川海就听说过的,响当当的川海小阎王啊。
既是人人称之阎王,那跋扈与冷漠自然是他的最佳代名词。
如果说许青燃傲,槐蔻拧,那么陈默才是真正的犟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