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违背了自己无耻的性子,想出手助我?”唐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小弟总有个念头。”陈雄双手枕在后脑,轻声说:“总觉着唐兄未来会很……热闹。”
“你喜欢热闹?”
“打小就喜欢。”
“恕我直言。”
“唐兄请说。”
“权贵,以及权贵子弟,大多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有人说这是无耻,我觉着吧!这是贪婪。”
陈雄默然。
后世有人做了小领导,顿时觉得天蓝了,空气清新了,那种高人一等,能指使人的感觉让人迷醉。
感受过了这等人上人的滋味后,没人愿意失去它。为此甘愿蝇营狗苟,为此甘愿赴汤蹈火,为此甘愿昧着良心,甘愿不要脸。
权贵也是这种心态。
“说实话,唐氏实则是个破落户,我家中父祖皆无职务,你从一开始就接近我,为何?”
陈雄来意不明,唐青干脆就摆明车马,要么你说出亲近我的本意,要么大伙儿一拍两散。
“唐兄就不想有陈氏为助力吗?”陈雄讶然。
“上天给人一个好东西,这个看似好东西的里面,定然藏着一个坏东西。就如同是包着蜜糖的毒药。”
“啧!唐兄这番话,可不是十六岁就能说出来的。”陈雄说。
“家贫,早熟。”
“唐兄说家贫。”陈雄脸颊抖了一下,“唐兄的无耻,其实不在小弟之下。”
唐青默然,双手枕在脑后,静静的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陈雄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境遇……
他和唐青一样生母早逝,不同的是,他的生母并未留下一笔庞大的嫁妆。继母杨氏进门后,刚开始还颇为贤惠,对他这个儿子很是关爱。
等杨氏生出了老二陈爽,陈雄的日子就如同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如今府中只知二公子。”陈雄苦笑。
“你没反抗?”唐青想到了继母韩氏,韩氏最多是暗中讥讽他,针对他,手段不算激烈。
“反抗多次。”陈雄幽幽的道:“陈氏掌控着伯府,我宛若身处一张挂满鱼钩的大网中,越是挣扎反抗,就伤的越厉害。”
这厮竟然比我还惨?
唐青乐了,又觉得不厚道,便干咳一声,“那你为何接近我?”
“刚开始是觉着同病相怜。”陈雄自嘲一笑,“不过彼时我看不起唐兄,觉着唐兄就是个绣花枕头。剿匪之战后,我知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陈雄偏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唐青,“当初我是想有个境遇相同之人一起商议如何应对毒妇,后来我发现唐兄的目光,好像不在府中……”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唐青说。
“是啊!我深陷府中那张大网多年,觉着此生无望。绝望时,却看到了唐兄。唐兄便是我的指路明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