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他写那种该死的检讨,让他像个蠢货一样念给她听;
她说陪他看电影,他分明那么开心,她却偏偏故意找来一些意味不明的愚蠢教育片内涵他羞辱他;
她逼着他学做饭,他那么辛苦地做饭给她吃,手都切破了还烫破了皮,他等了她那么久,结果只换来她一句看见他就倒胃口;
她不遗余力羞辱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羞辱他嘲讽他的机会。
……。
这些事情,这些事情里任何一件拿出来,都足够他弄死她。
李慈眼睛发红,他看着这个曾经将他踩在地上折辱几乎要了他半条命的怪物,心里分明是恨的,恨得心肝都在疼,他对她的恨这谁也不能置疑,可是……可是他的手却好像根本不受他控制,始终没办法真的用力。
为什么?为什么下不去手?
他开始想理由,试图为这种下不去手找到一个体面的解释。
也许……
也许是因为他还没玩够,好不容易抓到的鱼,马上宰了吃了有什么意思?
也许是因为现在的她太弱,他只需要稍微用力就能把她脖子掐断,这有什么成就感?
也许是因为他还没等她跟他认错,她对他做过那么多错事,她还没认错凭什么死?
也许是因为……
这些理由都是理由。
又都不是理由。
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
简单直白地叫他羞于承认。
……舍不得。
他舍不得。
他松开手,那种愧疚和心疼密密麻麻爬上来,开始折磨他。
像一种被调教出来的,他无力抵抗的病态惯性。
李慈手指轻轻碰碰她被他掐红的地方,竟一时无措。
他愣了会儿,最后只是有些小心地拉住了她的手。
林西彩下意识想反抗,但忍住了,任由他拉着她,坐到了外面客厅的沙发上。
从客房出来的瞬间,林西彩身体僵了一下——原来不止是客房,连客厅外面,都与空间里近乎一模一样。
这个人,在外面复原了一个囚过他的地方。
他牵着她,手是热的,林西彩却只觉得脊背发凉。
李慈牵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操作着,打开了投影仪。
幕布拉下,上面放的,赫然是空间里那场他们没来得及看完的电影。
“看看吧,”李慈眼睛盯着电影屏幕,“毕竟你上次也没认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