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从屏风后将几件覆了尘的衣物轻拂干净,又将折角的书页一一抚平。
窗边的烛台歪斜,姜辞将它端正过来;榻前的地毯卷起一角,她轻手理顺。
这些小动作,全无惊扰,但屋子渐渐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姑娘,我把花买回来了。”
银霜提着一个小花篮进门,里面是几枝从城东市集买来的山花,有白棠、有风信子,香气浅浅,不艳不俗。
姜辞望了一眼,笑道:“选得好。”
她亲手从其中取了三枝,斜斜插入素白瓷瓶中,摆在靠窗的案上。
阳光从窗棂斜洒下来,落在花枝上,映出一抹温润光影。
“这样,看起来就不那么冷了。”银霜小声说。
姜辞没接话,只微微一笑,又看了眼那瓶花。
临近傍晚,天色将昏,姬阳回府。
他一身玄衣,裹着淡淡夜寒,刚踏入寝屋,脚步便在门前一顿。
屋内多了几分不该有的生气。
那案前原本空无的瓷瓶中,插了几枝不知哪里折来的小白花,清简素雅,立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
角落多了香薰,榻边铺了柔毯,甚至连窗棂也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他的眉头瞬间压了下来,冷意骤起,眸光如寒铁扫向正将水盏端至案上的姜辞。
“谁许你动这屋子的东西?”
姜辞一愣,尚未开口,他已疾步上前,一把将那瓶花拿起,又重重搁回案上,冷声道:
“这个屋子,任何一寸地方都不许变。”
“你若再擅动一物,便去柴房睡!”
语气森冷,几乎带着不容辩驳的戾气,随后姬阳转过身,未言一字。
但那背影,比寒夜还要冷硬。
姜辞怔在原地,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水渍,她从未见他发如此大的火。
她原本只是一点好意,想着既然住进来了,总不能像前日那般冷清,添两枝山花,添一盏灯火,不也算是点点人气?
可没想到,这些,在他眼中,是不可触碰的禁忌。
屋中气氛凝滞如霜,谁也未再言语。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