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山地车也停了下来,车上的人以一个极其随意懒散的姿态坐在上面,双手插在冲锋衣的口袋里,两条腿撑地。
他看着她,然后她忽而转了身,那双一贯灵动狡黠的眼睛里透出些罕见的茫然,额前发丝被吹乱,鼻头被风吹得有些红,看起来脆弱,易碎。
插在口袋里的手微微颤了下,他愣了愣,似乎第一次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做错了一件事。”她说。
她的情绪似乎急于倾诉,以至于,被倾诉的对象是否合适她都无暇考虑。
她似乎在等着他问一句什么事,她好继续往下说。
但是谢拾只是看着她。
他专注地看着她的脸,却似乎对她的话并不好奇。
林西彩也是这个时候意识到了自己的冒昧,如梦方醒。
她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指望这样一个哑巴一样的人安慰她么?
林西彩在心里自嘲般笑笑,觉得自己实在莫名其妙。
林西彩伸了个懒腰,神色恢复如常,“我先走了,你随意。”
说罢,她转了身,沿着原来的路线小跑起来。
林西彩低头跑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感应到什么,步子骤然放慢。那辆山地车原本幽幽跟在她身后不足五米的地方,她的突然减速,使得那辆车子被动追了上来。
林西彩蹙眉:“你跟着我干什么?”
车上冷淡寡言的人睨了她一眼,罕见说了一个长句:“半夜跑来跑去,你未免太相信这里的治安。”
只是语气不太好。
也因为他糟糕的语气,以至于明知道他可能是好意,她也不太想说谢谢。
他慢悠悠骑着那辆车,一直跟她到别墅后门。
而后像一阵风,消失在铺天盖地的暗夜里
明知道第二日有她最看重的月考,可当天晚上林西彩还是睡得非常不好。
早上出门的时候,原主妈已经如常在厨房里做好了早餐,她洗漱好着急出门,她如昨日一样怕她不吃早餐,早早用袋子装好放在了她书包边上。
她似乎丝毫没有芥蒂她忘记她生日的事,只微笑着看着她,亲切地叮咛嘱咐,看着她出了门。
林西彩拿着早餐离开,一直到坐上公交,头还有些晕。
林西彩在车上眯了会儿,到学校后,一路狂奔,看了眼时间,直接去考场所在的教室。
林西彩火急火燎跑过去,发现本该作为最后一个考场的教室,外面并没有贴考场号。
非但如此,在距离考场不到20分钟的时候,他们居然连考场都没有布置,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原本的学生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悠悠吃早餐,分毫没有马上考试的紧迫感。
林西彩拎着背包站在窗边往里看,一脸诧异,身后有人经过忍不住拍了她两下,“同学,你找谁啊?”
林西彩看过去,朝里面指了指,“大家怎么都还在自己的座位上?”
热心的女同学愣了愣,一脸奇怪,“呃……马上上课了,不应该在自己座位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