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倒是和上官栩原本预料得相反。她原以为他是在他不足之症是否治好一事上欺瞒了她,却到现在才知道,他或许根本就没有患上过什么不足之症。
可是他又的确在她面前狼狈地吐过两次血,且次次痛苦,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
而若说他第一次吐血,上官栩还能找到其中
蹊跷之处来说服自己,那么第二次她当是找不出任何理由。
首先,他们的相遇就充满了不确定性,她今日回上官府是她今日才定下的事情,他很难及时知道她的动向,而追杀他的那几人也确实是船商,不可能陪他演这样一出戏。
况且他完全没有理由在她面前刻意吐血又晕厥,他既已说过他病症已经痊愈,这样的表现除了让她怀疑他此前话中真实性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若非是他醒后又不辞而别,她最后也不会怀疑到他的病症上。
他说他直接离开是不想将自己的不堪表现在他人面前,就算如他所说,是这个理由,那太医诊出的他或许并未患过隐疾的结果又该作何解释呢?
要知道,一个健康的人若是要吐血当是要受到极大的刺激,今日他虽和人拼杀,但他并未受严重的内外伤,就算加上那催。情药的作用,当也不至于让一个健康之人,甚至是五脏六腑之能优于常人的人吐血昏厥啊。
层层细想下去,上官栩竟越来越想不通。
——
上官府内,上官栎洗浴更衣后坐上了床榻,苏凝从外间过来,递了一碗安神汤给他。
“这几日想来你没歇好,喝了这汤定定神。”
上官栎望向她微微一笑,接过瓷碗后道:“有劳阿凝了。”
苏凝无奈瞧他一眼,坐到他身边嗔他:“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话。”
上官栎笑了笑,赔礼道:“是我失言了。”
不过几日没相见,苏凝却清晰地察觉到了他的消瘦,纵是他现下带着笑意,想极力告诉她,他没有大碍,但也掩饰不住他面容上疲惫。
她便蓦地叹道:“这一次当真是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
“那日,你和阿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这一次他对你的事完全不管不顾?”
甚至还有落井下石的嫌疑,苏凝没将话说完,只在心中暗暗想。
当年苏四郎的事,她亲眼见过自己父亲的狠心,然而她却没想到,他的狠心竟有一日会落在了自己的夫婿身上,而且还是毫无征兆的那种。
不,仔细回想也不是毫无征兆。
记得上官栎出事前夕,他们曾一同回过苏府,那日上官栎和苏望单独在房间叙话,却到最后二人出来时,苏望看着上官栎的眼神明显地带上了阴郁之色,而上官栎的神色也相较寻常黯淡不少。
苏凝本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上官栎却牵起她的手对她笑了笑,说了句没事。
回想往事,还历历在目,苏凝更后怕不已。
上官栎察觉出她心绪不宁,放了瓷碗,揽过她的肩,柔声道:“都过去了,不必担心了。”
——
上官栩回宫的翌日,徐卿安遇刺的事也在朝中传开。
其实事情发生当日,徐卿安就去了京兆府,将这案子立了下来。
天子脚下,朝廷官员遭到刺杀,这当然是事关朝廷颜面的大事,京兆府当夜就派了出去搜寻凶手,只是据徐卿安说,那些人都是蒙了面的黑衣人,这才一时间难寻到有用的线索。
不过案子还是要接着查下去的,且此事重大,朝会之后的内朝上,还宣了徐卿安和京兆府少尹详陈其中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