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不仅曾跟二哥有一段情,也是田歌唯一的朋友,一起从小长到大的情谊。
但自打莲子嫁给县里富老爷做妾,三年间,他们一次都没有再见过。
听到莲子一个人在县里过得不好,二哥在家里也过得不好,田歌垂眼,眼底蒙上一层湿雾。
一张紫色的鸳鸯丝帕递到眼前。
“我洗干净了的,可以擦眼睛用。”秦雄道,眉头紧皱,“我嘴笨,左挑右选,尽说些惹你伤心的话了。”
田歌摇摇头,敛眸接过那帕子,不小心指尖相触。
虽是一触即分,可那温热的触感还残留在指腹。
细嫩小巧的那只手,复又牵上去,轻轻攥住那只粗糙大手的指尖。
细雨打在枇杷树叶上,沙沙细响。
田歌主动牵了他的手,眼底湿润,情绪浮动,似有许多话要讲,抿嘴望向他。
秦雄僵着,喉结微动,一具身子好似只有右手指尖那一段有感觉,指尖控制不住地颤动了两下。
田歌松开手。
刚做了那般出格的举动,涌上来的勇气用尽了。
可他再细想,也不后悔。
知道秦雄看不懂,但田歌还是比划手势。
-----我们有话好好说,你不要突然就放弃离开我。
愣着看田歌慢慢地比划了两遍一样的手势,秦雄忽的从胸襟里拿出来一叠纸,还有笔墨。
变戏法一样。
纸张被揉得皱巴,毛笔尖分叉得像炸开的鸡毛。
田歌一瞬间睁大眼睛,看着那被糟蹋的纸笔,心疼又好笑,笑着笑着又抿紧嘴,憋不住忍了一眶泪。
秦雄又不是哑巴,随身备着纸笔,是为了他的。
这个看着粗糙无比的汉子,他原是没有抱很大的期待,可为什么总是对他有超出预期的体贴,对他这样好?
晶莹剔透的一颗饱满的眼泪,来不及落到地上,就被一只宽大手掌的食指揩走,落到了那人的手心。
秦雄皱眉耷眼,说了错话,又做了冒犯举动,他后退一步想抽开手,浑身都散发着懊恼的气息。
没想到。
手腕让田歌攥住了。
田歌将侧脸往他掌心微不可查地蹭了一下,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泪珠子,吸了下鼻子,扬起嘴角的时候,一侧的虎牙漏了出来。
要这时候还不懂是什么意思,那真可以称得上蠢蛋了,也活该娶不上夫郎。
田歌根本没有生他的气。
重新隔开距离后,两人对望着,傻站在院子里。
雨势渐大,柴堆上的茅草棚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