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是个未出阁的小哥儿。
对于未嫁娶的哥儿啊姐儿啊,青白两个字,被看得比命还重要。
可田歌还是紧紧地抱住那只手臂,让那只手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心如擂鼓。
田歌生怕这只手臂消失,然后下一秒,他就又被河水完全淹没。
等到双脚终于站上土地,实实在在的,心落了地,田歌才松手。
他趴在地上,咳得惊天动地。
“田哥儿,怎么这么不小心掉到河里去了,快遮着点身子。”
一个妇人上前,把一件干燥的粗布衣服套在田歌身上,继而尖着声音朝另一旁道:“你们这些汉子都走远些,别趁着人落水就占人小哥儿便宜,还看,还看,下流胚子。”
田歌拢紧身上的干燥衣服。
他身子瘦,蜷着腿缩起来,就能借着这一件外褂子,把湿透暴露的身子都遮盖住。
劫后余生。
田歌终于止住了咳嗽,正想抬眼表示感谢。
可在看清眼前的妇人是李秀芬后,登时气得又哆嗦起来。
李秀芬身边还站着她的傻子儿子,王柱。
李秀芬骂别的汉子滚远一点,倒是把自己儿子叫到身边,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看。
田歌扯过身上的衣服,扔到地上,缓缓地站起身。
哑巴不能说话,可愤怒的时候也会发出抽气声。
田歌站稳了,后退,手指指着李秀芬,又指着王柱,眼睛通红。
就是王柱把他推下水的。
就是这个傻子汉子把他推下水的。
田歌打着手语,控制不住手抖。
“媳妇儿,你以后就是我媳妇儿了。”王柱上前一步,兴奋地高声道:“你要跟我上炕,跟我生娃娃!”
围观的多是在河边抓鱼洗衣的媳妇儿夫郎,听到傻子的话,发笑,“连傻子都知道要媳妇儿暖炕。”
“王柱,你个挨千刀的,他可不是你媳妇儿哦。”
“他的身子都被我看光了,他就是我媳妇儿!”王柱急了。
田歌在一旁不住地打手语,又气又急,可没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