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旨意是许多日子前就写好了的,适才命禄喜去御书房取来罢了。
“想听,朕念给你听。”他顺带拉着寻竹回了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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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亲封了一位贵妃娘娘的消息顿时不胫而走,前朝后宫都传遍了。
后宫太后近来身子不好,早已经不顶事。至于前朝……还是不可避免有不少反对的朝臣,甚至胆子大的言官已经开始上书谏言。
没一会就堆满了乾清宫主殿内的桌案。
“每日政事不作为,却对着朕的后宫指指点点。”
皇帝额角直跳,气得将那折子扔了出去。
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没一句人话。
“好一个孙郧肖,来人——”
皇帝自顾压抑着,却突然看见本还在小榻上看书的寻竹突然捡起了那封折子。
他猛地站起来上前,想夺回来,语气都有些急:“这人胡说八道,阿竹看什么?”
“那陛下怕什么?那些年妾身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寻竹安抚着拉着人坐回去。
“这话里话外虽不甚中听,却是一心想着为陛下。”寻竹略了几眼,笑道:“难得是个纯臣,这人只是忧心陛下同先皇般沉溺于女色而误了国事。”
“这不比那些嫉恨是臣妾受封而非他们女儿的臣子要强上许多?”
看着她这副坦然的模样,皇帝不由得想起上辈子……
他只是出宫一日,阿竹便被太后带走扔在雪地里几个时辰。
也是从那日起……他才意识到自己心底对这个宫女那不为人知的心思。
说不后悔是假的。
阿竹受了很多苦、很多罪才走到了御前。可是他却因为自己的犹豫、因为身为皇帝的那点自尊与口不对心。
把人弄丢了。
但是到头来阿竹却从来没有怨恨过他。
皇帝心想,自己何其有幸,遇到这么好的姑娘。
他坐到她的身边上,抚了抚她的脸侧,叹了口气抚上她的小腹:“还是……等过几个月吧。”
“这孩子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这已经他综合考量许久后才决定的。
最初……皇帝自然是迫不及待,他如何能等那么久。
可是吴太医一句话如一盆冷水将他心头的热意浇灭。
出迎使臣、接受册宝、告庙、朝贺……封后大典何其繁琐。
她如今身体定然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