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彧这么说,郑常侍总算松一口气,举起酒杯顺坡下驴:“是,是,下官有了酒,说的胡话。”
他打了个哈哈,见裴彧的眼神还是盯着他,动作不由得迟缓下来。
“可是郑常侍看起来,倒不像有了酒的样子。”
裴彧淡飘飘一句话,郑常侍的脸色终于惨白。
他哆哆嗦嗦举起酒杯,往喉咙里灌。辛辣的酒液呛到鼻腔,让人不由得咳嗽起来。但是郑常侍没有停,一杯酒尽了,再续上一杯。
许银翘只听得面前水声大作。她轻轻拉了拉裴彧的小手指,示意他见好就收。裴彧却不为所动。
终于,面前传来“咚”的一声。
郑常侍喝得烂醉,终于倒在地上,犹如一滩烂泥。
许银翘小声道:“葛花,白豆蔻,陈皮,给他用水煎了作醒酒汤吧。”
裴彧把许银翘的药方大声念了一遍,有人把郑常侍拖了下去,席面这才再次回到方才的热闹。
泪珠儿还挂在颊侧,许银翘心里的委屈却犹如云销雨霁般,敞开了晴天。这一开怀,她将裴彧方才的迟到与嫌弃,一并都忘在了脑后。或许他只是早上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或许他只是在意大婚这日的形象。不消他说,许银翘内心已经给裴彧找好了理由。
她与裴彧一左一右抓着红绸,像穿在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前面带着后面,穿过席面上的大桌,来到了正堂之中。
“裴四哥。”
身前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嗓音。
低头向下看去,许银翘能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女人。翠色撒花裙摆下,踩着一双水红的绣鞋,鞋头镶了两颗明珠,泛着幽幽莹华。
裴彧的脚步停住了,许银翘很敏锐地感觉到,身旁男人的身体不自然侧了一下。
“阿莳,你今日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少女的声音隐隐带着自然的娇蛮。
“既然来了,就见过你四嫂。”
裴彧扶着许银翘的肩将她向前一送,许银翘被一股大力托着,不由自主向前迈了一步。
她走近了,更能看清鞋尖上两颗明珠。
微微颤动,像是少女的呼吸。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