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酒斟上,灯笼柔和的光下,酒液剔透如宝石,顾止颔首呷了一口,唇贴在杯缘。
他的唇倒是生得很好看。
南琼霜忽然发觉自己在想什么,一愣。
坐直了身体,心里讥诮冷笑。
想什么呢,傻子。
忽然一阵酒香,她道,“好香的酒。”
顾止:“这一坛,在泉下封存了二十五年,比我年岁还大。”
那酒,浓烈芬芳,如今落花时节处处是花香,然而只倒出一小杯酒,就已酒香扑鼻,醇厚醉人。
她望着顾止的酒杯,吞咽了一下。
她其实是不爱酒的,酒量也浅。
但是,如此馥郁醇烈的酒香,她这些年也没见过。
有点想试试,但也怕酒后误事。
顾止察觉她目光,“姑娘是想尝尝?”
闻着那酒香,一时她竟拒绝不了。
一口,只一口。
顾止侧头吩咐,“给姑娘上酒盏。”
阿松恭恭敬敬捧上了只莲瓣杯,躬身倒酒,递到南琼霜面前。
她捧杯接稳,阿松倒得太满了些,酒液在杯缘颤颤晃动,抖着一点柔软的光。
垂眸,吻去酒面。
低下眼睛,一双长睫仿佛面上落了两只蝶。
顾止只看见她樱唇微启,里面一点白生生的贝齿。
他飞快偏开眼。
“这酒性烈,姑娘在我处喝些也就罢了,万不能在别处喝这个。”
她心里笑,别处?直说凌绝阁罢。
只微啜了一口,登时一股悍烈的辛辣从上颚摧拉枯朽地烧到胃里,酒气几乎要将她天灵盖喷开。
她连眼泪都冲了出来,嘶着气扇着,“好辣。”
一盘棋尽,他赢得漂亮,却仿佛不曾赢过一般,直接将满盘棋重新分入棋盒,垂着眸分好了她的白子,先递过来。
“若是量浅,沾一口便罢了,这酒醉人。”
她隔着泪水问:“倒是有桃花香。也是桃花?”
他将黑子理好,搁在自己手边,又托杯抿了一口,“山上就属桃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