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言捧着台灯,光着脚,冰凉的玻璃触感让人稍微镇定了一些。她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一步,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逼近。
眼看越来越近,窗帘后那个模糊的黑影越来越清晰,还差三步,刺啦———
窗户被推开了!
黑影也跟着跳进来了!!!
俞言嘀咕了自己的反应速度,她甚至刚把大臂抬起来,胳膊还没来得及发力,就感觉手腕骤然一麻。
台灯被人瞬间抽走,同时一条结实的手臂如同铁钳般从颈后绕过捂住了她的嘴。
叫声被堵嘴唇和手掌之间,由尖锐变成模糊不清的呜咽。
她的双臂也被人箍住,无法动弹,极度的惊恐让她拼命挣扎,低头用牙齿狠狠咬向那只捂住她嘴的手掌心。
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铺天盖地卷来。
“嘶……是我。”李衍疼得直抽气,也依然压低了声音。
俞言静滞了。
李衍咬牙,他原本想悄无声息地从俞言房间路过,不想打扰俞叔叔和兰姨睡觉,加上被发现后不好解释,毕竟男女有别,他也不擅长撒谎,要是一五一十地告知前因后果,俞叔叔十有八九会批评俞言。
到时候俞言会更加厌恶他,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他说完,明显感受到掌心上的嘴巴松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咬得更加用力。
“……”
李衍痛得直甩手,可咬在手上的嘴巴像拧了螺丝拆不下来的铁钳,怎么都拜托不掉,她甚至两只手一起攥住他的手腕,固定位置往死里咬。
安静的卧室里,忍痛的闷哼声一道接一道。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李衍痛麻木了,俞言也咬累了。她松开嘴,气喘吁吁地抬头质问:“你个坏家伙,你想报复我。”
李衍警惕后退,蹙眉捏了捏手:“到底谁报复谁?”
俞言随着他的视线看去。
屋里没开灯,手指模糊成一团,什么都不看清楚。不过她心知肚明自己咬得有多狠,口腔里还残留有淡淡的血腥味。
李衍发现她盯着自己的手,下意识又退了一步,双手藏在身后。
俞言哼一声,打开另外一盏台灯,坐回床边,仰头看他。
语气跟审犯人似的:“说,为什么要进我房间?”
台灯在墙壁晕出一个并不清晰的光圈,朦朦胧胧的,光线笼罩在他身上,似乎真成了审讯室。
李衍:“只有你没锁窗。”
俞言盯着他看了足足七八秒,不知道是对他的回答不满,还是懊悔自己没有锁窗。
她又问:“你把会议室门砸了吗?”不等他回答又笑眯眯地提醒:“过道有摄像头,损害公物是要赔钱的哦。”
莫名其妙的,不怎么爱笑的李衍也跟着她弯了下唇角:“抱歉,我是跳下去的。”
俞言惊了:“那可是六楼!”
虽然她的卧室在四楼,不低,她偶尔也会顺着溢流管爬下去,可售楼部的挑高几乎是住宅的两倍,一不小心就不只是摔断腿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