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册的破碎程度令第一次见它的张行和早在线上见过的屈黎都神色凝重。
张行先抬头和屈黎对视一眼,像是得到什么应允,才琢磨起这画册来。但很快他拧着眉抬头:“太破了,我得进工作室里搞,这外面的空气环境多待一会都是对它的破坏。”
说着,他又用一种很不舒服的眼神瞧长青,好似在责怪长青的不懂行。
长青无话可说,转而笑道,只是笑里藏刀:“老先生,您进去给我东西调包了怎么办?毕竟像您这样的高人手上藏的活我是摸不透。”
“哼哼,”张行像是听到什么笑掉大牙的话道:“我从哪给你调包,这东西破成这样,就算砚山五老出手都变不出第二份来。”
得,砚山五老都搬出来了,这可是古玩古董行里标牌一样的大家。五老并不只是五位老人,而是代指五个家族,每个家族都分别精通或掌握着某一古玩古董类别的技术或生意线。
据长青了解,其中两大家就定居在这康江。于是他笑笑不再说话,只是眼中冷意更甚。
他正瞧着张行往内屋去,突然被一个黑影挡住了视线。划着目光回来,屈黎不知何时站直了身,气势压人。
屈黎:“好了,他进去弄画,我们在外面聊了聊天。”
长青好笑又奇怪:“屈先生想聊什么?我以为今天来会是您看画的。”
“他是我师父。”屈黎解释,然后话一点弯绕不走:“你画册哪里来的?”
长青凭着数日在微信他聊天的训练,已经能坦然接下:“家里传下来的宝贝,要溯源恐怕为难人了。”
“那谁传给你的总能知道吧。”屈黎又道:“父亲、母亲、还是什么人?”
“外婆。”
“所以是母亲一脉,这与首页的母神相符。”屈黎思考后回,又问:“你外婆高寿?还健在吗?”
这个问题让长青顿了半秒:“不在了,享年八十六。”
“抱歉。”屈黎钢板般的脸终于有了动静,歉意摇了摇头。但是他的询问却没有停止,反倒愈发咄咄逼人,有种要查长青家底的意思。
“她除这本画册之外还留有别的东西吗?
你家在绵州哪里?
外婆一族姓什么?
族内有没有比较特殊的宗教信仰?”
……
长青:你警察吗?
还真别说,屈黎看他的眼神中的确充满了审视,搞得他像是个犯了罪还不认罚的犯人。
长青再好的脾气也终于挂不住笑容,他冷下脸时整个人仿佛蜕掉了一层名为“温和”的皮。
“屈先生,我不太明白这些问题和我的画册有什么关系。我来这里,不过是请您……和您的师父修复一下画,然后给我一些意见罢了。行上“多问无益”规矩,您应该清楚。事成,除了线上约定的路费外,该付的钱我都会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