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方才的古怪声响是这只鸟发出来的,两句“欢迎光临”完美融合在一起,长青莫名后背一凉。
老者:“我叫张行,是这里的老板。”
“你是来看货、卖货还是…鉴宝?”
他边说,边看向长青的包,打量的目光如有实质。
长青轻笑一声,微微侧身将包掩在身后:“不麻烦老先生,我来找人的,屈黎,屈原的屈,黎明的黎,您认识吗?”
张行闻言一僵,冒着精光的眼一下子被皱起的眉压成三角,面露难色,认识不认识这问题于他貌似有些难答。
还没待他说话,远方的天际传来绵延巨响。
这可怖的动静叫大地都仿佛在震动,长青想,随即错愕地发现脚下的地板是真的在震动。
随着动静越来越大,几声轰鸣后一声气喷,就听见门口有引擎在熄火。
长青心里一动,回过头去,正巧与推门而入的人撞上了眼。
乍一看,他很年轻。身材魁梧高大,一身黑色皮衣。留着利落的短寸,这对头型要求极高的发型竟在这人身上起到优势放大的作用,毫无保留将其浓墨似的五官展露。
但他却有一双很浅淡的眼瞳,颜色像西北的沙丘,像高山的荒原,更像稀树草原上潜伏蓄势的野兽的眼睛。在他突出的眉骨处,还蜿蜒盘踞着一道半指长疤痕。
男人几步就到了长青身旁,每一步都迈得差不多距离。到身旁一比,长青还比他矮半个头左右。
“你好。”男人递出手“我是屈黎。”
长青没有第一时间伸手,他从这个男人进门起就对其有一定的身份猜测,但在真的确认对方就是屈黎的一瞬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原本想的是微信里那么烦人的家伙线下应该……很难评,反正肯定不会这么人模人样才对。
“你好。”
两人手掌飞快相接又松开,长青留意到屈黎的手部遍布茧子。
奇怪。
干他们这行的手就等于宝贝,好多年近古稀的人手部都保养得和婴儿一般,这人怎会此粗糙?
没等长青更多思考,屈黎唤他进屋。
入门,灰尘跟虫子似的在空中肆意流动。房间里能照明的只有梁上摇摇晃晃的一盏老式电灯,昏暗的光线照出一排排桐木架子,其中隐隐反光不断。
长青不太会鉴宝,但从业多年眼力见还是有的,只一眼便知晓器物不俗。他心中哑然,敢情屋门口摆的都是掩人耳目的东西。
方才自称店老板的张行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屋,在正对门的一张桌子后坐下,屈黎则是自在的像回了家,长腿一支整个人靠在了桌子边。他定定地看着长青,眼睛像一颗无机质玻璃球,美丽而危险。
“画册带了吧,拿出来看看。”
长青将背包拉至胸前,从中拿出一个包袱放置桌上。他一层一层剥开,动作极尽轻柔小心。可尽管如此,画册露出时还是破裂了些许,纷扬而起的碎屑都仿佛化作利刃在长青心尖剜血。
这画册的破碎程度令第一次见它的张行和早在线上见过的屈黎都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