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身不为嫡长、却想要最多的资源,本就该付出代价。
正是因为文穆公的经历,他虽爱重定远,却不肯逾距,省得家宅不宁,最后落得悲惨结局。
“多谢大父解惑,我还有一问。”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褚鹦的心情变得很愉悦。
“你说吧,五娘子。”
“大父,试问,我家与赵氏议婚事,知之者可广?”
褚定远夫妇瞬间白了脸色。
他们想要起身要打断褚鹦的话,褚蕴之却扫了一眼室内忠仆,这对夫妻瞬间被人按着坐了下来。
五娘不是傻子,又有父母支持,怎么会如了褚鹂的意?
联系褚鹦讲说的文穆公典故,褚蕴之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但他没有打断褚鹦,反而张口道:“知之者寡,并无风言行于市。”
一般来说,只要还没走六礼,商量议亲的人家就不会把消息泄露出去。
赵家挟恩求报更不光彩,除了他们两家,更无他人知悉褚赵联姻。
褚蕴之话刚说完,褚鹦就干脆利落地接着道:“鹂姊之事,本与孙女无关。只是思赵公威重日深,不可轻易罪与。又思我家家声,几代经营,殊为不易。若外无风言,我愿适与赵家,解我家危难。”
看着少女暗含喜色的脸,褚蕴之心中暗叹,不知这娘子想要的报酬,他能不能给的起。
褚定方听到褚鹦的话,一时没有深思,脸上就已经浮现出喜意,就连心中不安都被喜意给压下去了。
“褚鹦!”
杜夫人爱女心切,忍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疾声高喊女儿的名字,她的音调相当高,不复寻常轻声细语。好似是要大声一点,把褚鹦喊醒一样。
褚定远更是急切地呵斥道:“闭嘴,五娘!你家父亲还没有沦落到卖女求荣的地步!”
如果女儿没有做了牺牲自己成全父亲的打算,那么她怎么会和父亲讲文穆公典故!
可他才不要牺牲自己的女儿!
回头看看已然泪流满面的杜夫人,褚定远更是心中一刺。还没等到他用力挣脱仆人,就见杜夫人已经挣脱仆妇之手,快步上前,“扑通”一声、直直跪倒在褚蕴之面前。
堂内青石地砭人肌骨,杜夫人这么直直一跪,脸色倏然变得苍白起来,让人不忍细观。
“妾入褚门,二十余载,孝敬舅姑,管家理事,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几无错处,毫无所求。今时今日,只求公爹不要被小女之胡言扰乱视听!豫州危险苦寒,妾实怜小女,不忍分别。”
“惟愿小女嫁于京畿,常常相见,方全母女之情。鹂娘无状,与我女无关。王赵权位,亦非我女可攀。还望公爹明断。”